好在先遣部队秦韶此次前来有要务在身,需得为主公在省城定居做好充足准备,新公司的地皮交割和布置,装卸货点,储运仓库,车队驻地等等大事小情都要靠他置办,所以抽不出太多时间弹张容的小叽叽。可饶是如此,隔三差五的调戏也令张容懵懂无知的小心灵遭受了重创,导致他看见秦韶第一反应就是,哭。
小韶同志虽说不着调,办事能力那是杠杠滴,不出一月,一切妥当,往烟台去了个电话,洪辰大老板的车队遂即带着家当,浩浩荡荡,况且况且的来了。
有三两年没见面了,张杨原想好好款待,奈何洪辰一行来的不是时候,正赶在大清早,当不当正不正的八点钟,张杨前脚出门剧团的干活儿,后脚车队就轰隆隆驶进了四条街,排成一排嘎吱停稳,将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韩耀听见动静,料想这就到了,笑着走到铁门边,车队末尾一辆白色桑塔纳,洪辰甩上车门,满脸欣喜不能自制,大步走来。
韩耀也迎上去,两人都没说话,先狠狠拥抱对方。这时货车司机们也纷纷下车,像是平日里习惯了,自动四散,三三两两寻地方吃饭歇脚去了。
许久没见面,洪辰面对好友,眼眶微微发红。“可算搬过来了,韩子,咱哥俩这回离得可近了。”
韩耀携着他进屋,听他声音些微哽咽,心中亦唏嘘酸涩不已,叹道:“是啊,这回离得近了。”
院子里,母鸡们成群结队啄食,咕咕叫,纷纷拿余光打量起新来的这人。
洪辰环视周遭,见这里变了许多,新增不少事物,鸡窝鸡架,石板桌,烧烤架,小灶台;倒是李子树和绿蒙蒙的葡萄架子还跟从前一样,还有红砖房,屋檐下一窝粉红脸蛋儿的燕子,依稀能回想起之前来时的情形。
“什么时候合计的往回搬?”韩耀道,“小韶说公司仓库的地皮之前都定完了,他过来收拾收拾直接能开工,你咋早没告诉我?”
一只黄花母鸡试探着凑到洪辰脚边,啄了口他鞋底压住的菜叶子。洪辰笑了笑,抬开脚,俯身在母鸡厚实光滑的羽毛上轻抚,道:“早时候怕定不下来,万一告诉完你了我再不好搬,这不一成形就投奔你来了么。正好今年政策不错。”
韩耀笑道:“正好个屁,你可真他娘的是耗子投胎,够油奸水滑。今年地方政策才刚下来,别人还蒙圈呢,你这头都撒丫子g过来了。”
洪辰挑眉,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附和:“嗨,混饭吃。狗鼻子不灵还寻不着剩菜呢,你说是吧哥们儿。”
韩耀也跟着乐,没做他想,也没听出洪辰有些话掖着没说。
其实,皇冠家具出变故那次,洪辰就想来省城看看,但韩耀在电话里说什么都不让。而且当时烟台那边也确实忙,运输队正在逐渐扩大网络,秦韶东奔西走,纵然脚不沾地,大量工作也忙活不完,有些地方,他这个当老板的甚至得亲自跑,于是洪辰也没坚持要来,便作罢了。
这些情况韩耀是知道的,他也不愿意让洪辰为了点儿事来回折腾,况且来了也是白来,这些话在电话里都直接跟洪辰讲了。
不过那时洪辰临到最后说了句:“咱俩要是离得近点儿,有啥事不能照应着,何苦现在说个话都他妈惦记电话费。”
当时韩耀还打趣说,“咱俩光屁股满街跑那时候多好,就隔一墙头。”但他想不到,洪辰说这话时竟已经起了要挪窝的心思。
皇冠家具红火时期的胜景儿,洪辰曾经亲眼瞧见过,他回去烟台,饭局上跟别人说起,人家都不相信他,都寻思你丫吹牛逼也不带这样儿的。可这么火到让人难以置信的买卖,最后竟然因为木匠跑路,说黄就黄了。
这件事始终搁在洪辰心里,他人不来省城,但心里始终惦记韩耀。
韩耀这个人,说他雄才大略,野心勃勃都不为过;但洪辰跟他从小到大,太知道韩耀了,“大略”行,细微地方却不行。就拿家具店这事儿说:韩耀做生意,最会利用客观因素,政策,市场,他考虑的万无一失,十拿九稳;然而一旦生意成形,有些细节操作,微小繁琐的地方,不打点明白就容易有隐患,要让韩耀琢磨这些,给他八辈子的时间都是白搭。
――且不说如果换做他洪辰来开店,哪怕就是当时有他在韩耀旁边看着想着,之后皇冠家具开起来,倘若有纰漏,也绝不会出在屁大的木匠身上!
所以洪辰当时心里就膈楞在这件事上,出不来了。他几乎是本能般的,就当即决定了这件事,他得寻个合适的机会,把家和公司长远性的搬去省城。
遂即,他开始详细考虑,时不时做一些必要的打听。
这几年里,撇开那些见不得光的捞钱生意,他主要经营的运输队逐渐壮大,但社会发展如同跟他赛跑似的,无论扩张的多快,都时常有种跟不上节奏的感觉。他想,也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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