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花雕终是离开了。
周铖料到了这种可能,可当这种可能真正发生的时候,却依然有些难以相信。花雕的坚持与果断出乎了他的意料,确切的说,花雕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从一个争勇斗狠的少年变成了隐忍成熟的青年,但没有人真正察觉到这种变化。
包括冯一路。
这个总恨不得把全天下人都拢到自己翅膀底下保护着的鸡妈妈,此刻正坐在地上抽烟,姿势就像个被抓进局子的盲流,只不过他倚靠的是沙发边缘,而盲流倚靠的是暖气片。但他的眼神没盲流那么短浅,而是飘飘悠悠的,仿佛看着遥远的未来,抑或曾经的过去。
“这样挺好。”
压抑的空气里忽然传来淡淡的声音。周铖循声望去,火星人没什么表情,只是眼里忽明忽暗地闪着一些异样的光。
周铖怔怔看着,有些念头在脑袋里晃,可他抓不住。
容恺忽然回屋,再出来时,已经穿上了外套。
那股巨大的不安再次袭向周铖,他甚至来不及分析内中原因,便下意识挡住了对方的去路:“干嘛去?”
容恺的表情自然而轻松,就好像他只是出去买包烟:“不干嘛,出去转转。”
或许是被对方随意的情绪感染,周铖觉得自己没那么紧绷了:“过马路看着点儿红绿灯。”
可是火星人笑了,那笑仿佛一根针,刺破周铖的伪装,直直刺进他心里:“是不是怕我也跑了?”
周铖语塞,他发现自己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几次被堵得无言,都贡献给了眼前的家伙。
可是那家伙还在笑,一幅摆明我就是要气你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我不是花花,放一百二十个心。啧,又不是非你不可。”
很幼稚的招数。
偏偏,周铖想揍人了,最好把这家伙打得哪儿都去不了,只能躺在床上哀哀的叫。
可是痊愈之后呢,这家伙还会跑,这是个没心没肺的狼崽子,他不会管旁人如何,你不让他舒坦,他就尽情的作,作到他自己舒坦为止。
认了吧。
脑海浮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周铖忽然感觉一阵轻松,仿佛积压许久的负面情绪都找到了出口,然后心空得干干净净,只等着这家伙登堂入室。
“真的么?”他听见自己这样问,带了点戏谑,又存了些认真。
“好吧最后一句我收回,”容恺不笑了,直直看过来,认真而坦然,“你听好,截止到目前,还是。但以后,谁说得准呢。”
截至目前,还是。
周铖回味着这句话,忽然感觉到刚收拾得空荡荡的心底开出一朵小花,孤零零的,却柔软而芬芳。
“别以后了,”周铖听见自己的声音,貌似稳定,却藏着迫不及待,“就在当下。”
火星人愣住了,半分钟前的轻松随意全都不见,连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你……什么意思?”
周铖勾起嘴角,觉得熟悉的自己回来了。这感觉很踏实,就像坐着热气球漫无目的地飞了很久,终于落回起点,看见了熟悉的景色和人群。
他勾勾手指。
火星人怯怯的,仿佛刚从降落在地球上的ufo里走出来,往前的每一步,都带着对地球的防备。
可是有人等不及了。
伸手把容恺扯到怀里,周铖终于亲上了觊觎多日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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