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俞轻舟愣住,表情迤鹄矗骸熬驼飧觯啃校胰煤笄诟泄糠从撤从场!
我咧开嘴:“一定要落实到位啊,管教。”
俞轻舟气得不轻,那表情像要踹我:“你还有正事儿没,没有滚蛋!”
太阳不知何时躲到了云后面,整个天空显得灰沉暗淡。不过有了表情的俞轻舟整个人亮起来,眼见着就要恢复成我熟悉的王八蛋了。
于是我挺舒坦,也挺安心,说不上为啥。
“还愣着?等我踹你啊!”王八蛋作势要抬脚。
大老爷们儿被踹两下又不会怀孕,于是我特淡定地等待管教光临。
王八蛋的表情有点儿抽搐,最后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儿:“我发现你越来越滚刀肉了。”
这是称赞,我坚信。
不知打哪儿刮来一阵北风,像刀子一样割得人脸疼,我把囚服往上拽拽,企图弄出点儿中华小立领的范儿,却忽然听见王八蛋低哑的声音:“其实我和你们一样,都在这儿坐牢呢……”
我抬头看他,他看着别处,侧脸轮廓分明,却是淡淡的苦涩和落寞。
“不对,”他忽然轻笑,带点自嘲,“还不如你们呢,你们过不了几年就能出去,我这可是无期。”
“没想过申请调走?”我想起了那个曾经很关心花花的医生。
“往哪儿调啊,这年头没路子就没门儿,要么就别干公务员。”
我沉默。多少人为考公务员挤破头,多少人想要个编制都要不到,这是吃皇粮,是铁饭碗。不干?除非脑袋被驴踢了。
“得,别替古人操心了,先想想怎么好好表现争取减刑吧。”王八蛋终于还是踹出了酝酿已久的那脚,“赶紧找你家小花儿去,他可盯盯儿瞅咱们半天了。”
顺着王八蛋的指引,我转头去望,果不其然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好么,大冷天你不乖乖打篮球看我和王八蛋干啥!
但是有一点我要辟谣:“什么我家的,他有名有姓有身份,是个独立的个体。”
“拉倒吧,”王八蛋一脸受不了,“你要是袋鼠能把他天天揣怀里。”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王八蛋没多久就彻底复原,再不见一丁点儿创伤后遗症。十七号也恢复秩序,死人的监舍空出来当了仓库,原来住那儿的人被安排到了其他屋。
我已经快进来三年了,虽然其中也有这样那样的状况,但起码平平安安到现在,虽说性子被磨去了大半,但未尝不是件好事。偶尔夜半时分想想这些,我就觉得自己挺幸运。真的,做人得知足。
这天早上,我们还在乱糟糟的洗脸刷牙,门忽然被打开,然后王八蛋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很面熟的家伙,虽然抱着铺盖,但同样大摇大摆。
“这是刘迪,以后就住十七号了,”言简意赅公布完,王八蛋转向我,“冯一路你把上铺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一收,几天没检查内务就给我冒泡是不!”
得嘞,管教有令哪敢不从,我连忙把上铺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哗啦到塑料袋里,然后把塑料袋塞进柜子,搞定。
刘迪直接把手里的铺盖丢了上去,压根儿不等王八蛋发话。
王八蛋也没苛责的意思,虽然皱了眉。
“先去上工,中午我让人把盆和洗漱用具拿过来。”
刘迪淡淡点了个头,仿佛在说“嗯,知道了。”
我瞪大眼睛,十七号其他哥们儿也瞧出了反常。这什么情况?谁是犯人谁是管教啊!
幸亏王八蛋没去帮这家伙铺床,不然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都要崩塌。
上工在即,不容我们多想,看着王八蛋也没让我们自我介绍或者握手寒暄的意思,于是大家用眼神进行了初步的交流后,齐齐排队去开工。
倒霉催的,上工的时候刘迪就坐我旁边儿。
果然扎了没两个灯,他就凑过来,一脸不怀好意:“别装相,弄得跟我们不认识似的,那个记忆力变态的好像叫花雕是吧,还有那个咋咋呼呼的叫容什么来着,啧,你们号有点儿意思。”
我摸不清这人深浅,看不出这人套路,更加没有在意识形态层面接受“以后要跟这人同吃同睡了”的荒诞现实,所以尽管有一肚子话在翻滚,却愣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咬紧牙关,难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