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想法,且身体的那个人,才是踩在严褚心尖尖上反复横跳的人,而现在的自己,在他的心里,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他纵着她,那也是对小孩子的纵容。
他在等着身体里关着的那个人苏醒。
元欢嘴角蠕动几下,摆了摆手叫人把太医送了出去,而后无力地瘫在铺了软垫的摇椅上,嘎吱一声响起,她歪头问一直安静守在身后的竹枝:“皇上明日一早能回吗?”
竹枝似能明白她的几分心绪,但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办法给出回答,只细语轻声地道:“皇上忙完事情,定会第一时间赶来瞧瞧姑娘的。”
元欢扯扯嘴角,没有再接这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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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褚领兵到达郊外地宫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身强体壮的兵士披着冷硬的铠甲,手里拿着锋利的长剑,硬是将风雪都撕开了一道口子,肃杀的气氛处处弥漫。
等人一鼓作气冲进去,顺着密道向下,半刻钟后,押着十来个灰头土脸的人出来,看其模样,双方应当有过短暂交锋。
严褚和高忻从里边出来的时候,脸色都阴沉得可怕,这里面什么人都有,却独独缺了个领头的,也就是前朝的准皇太子——鹿邑。
那么很明显,他们的人里出了内应。
有人给鹿邑通风报信。
等审完那些人,徐州的私牢里已经被鲜血全部冲刷了一遍,其中有两个,归严褚亲自审问。一个是归远侯宁钰,他之前假扮罗杰的庶子在京都里露过面,最后假死脱身,又回了徐州,另一个是前朝的御史大夫,驴脾气,认死理,是个说不通的,严褚懒得跟他多费口舌,直接让人关了处理掉。
只余下一个宁钰,被绑了双手吊在半空中,身上纵横着鞭痕,伤口处流下的血滴在地上,汇成了一小滩褐红血渍。
莫和将一块烧红的烙铁放到他眼前,刺激得宁钰瞳孔猛的一个收缩。
“招,还是不招?”
宁钰目光死死地盯着严褚漠然的脸庞,想要找出一丝半分的气急败坏来,可最后仍是失望地别开了眼。
能有这等心性的人,才是合格的天子之选。
鹿邑比之他,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嗤笑一声,头一次开了口,声音虚弱,但足够严褚和莫和听个清楚。
“皇上与其在这对我严刑逼供,倒不如想想,自己的枕边人,可了解透彻了没?”
莫和当即就变了神情。
严褚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宁钰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地笑。
帝王的一点疑心,足矣。既然严褚手段这样果决,硬是想要赶尽杀绝,那就索性,这个冒牌的九公主,就为前朝皇室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