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书棠抱得很紧, 傅远舟试着挣了挣,没挣开,蹙起眉头说道:“松手。”
“对不起。”冉书棠和他道歉,声音放得很低,但是没放手, “你别生气。”
傅远舟语气冷冷的:“我没生气。”就是想踹人罢了。
冉书棠自然能听出他的言不由衷, 到底还是松开了,再次和他道歉,傅远舟冷着脸拍打衣服上的褶皱,也没那么生气了, 虽然没说话,但也没走。
“是我的错。”冉书棠垂着眼睛,“我也是第一次, 所以对自己没什么自信,那天晚上……你感觉还好吗?”
这也能问得出口?傅远舟本来还气着,却当即被冉书棠问得无地自容, 脸上烧得慌。不耻下问的精神可不是用在这地方上的!
其实他感觉不错, 不然那晚他不会和冉书棠纠缠那么久, 就是后遗症比较严重, 但既然冉书棠也是第一次,那他就谈不上亏了……
当然这话打死傅远舟也不可能说出口, 他索性沉默着,继续闭口不言。
“我很高兴我的初次给了你。”冉书棠说,“你的初次同样是我……”
“说够了没有?”傅远舟窘迫得脸都红了, 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
冉书棠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也害羞了,便不再说那晚的事,转而道:“你问过我,为什么我说以前的事,回去以后我想了很久,你说得对,我不该将自己的想法全部隐藏起来。”
“我喜欢你,傅远舟,我是认真的。”
“现在我想对你说,我会追求你,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后来他们是否又说了什么,傅远舟记不清了,他被冉书棠的那句话震住了,稀里糊涂地回到了公寓,回去以后也神游天际,不在状态。
冉书棠要追求他?开什么玩笑?
然而听起来非常荒诞的状况的确真实发生了,对于冉书棠想怎么做,傅远舟心里没底,他想象不到。
冉书棠很快就做出了实际行动,傅远舟不用想象,直接眼见为实。
自从这天开始,傅远舟的学校就经常能看到一个身影,很多人都认出他了,他是隔壁学校的大神冉书棠,他很有名,不仅人厉害,还长得帅,即使有人最初不清楚他是谁,但在熟人科普后也就认识了,毕竟不是路人长相,见过一次就能记住。
他们也都知道冉书棠是来做什么的,是来找傅远舟的——傅远舟在本校也很有名,两个帅哥走在一起,就是加倍的引人瞩目,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们经常一起出现。
上课,吃饭,闲逛……可以说冉书棠出现的频率相当高了,有好事者统计了他的时间表,发现他只要有空闲,大多数情况下就会来找傅远舟,如果傅远舟要上课,他就干脆和他一起旁听。
这是有情况吧?
好事者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冉书棠,为什么他要这么频繁地找傅远舟,但鉴于和冉书棠不熟,他性子又冷,一两次不回答以后,好事者不好意思再追问他了,只能去骚扰傅远舟。
“你们是什么关系?”
“就高中同学啊。”傅远舟说。
“普通同学能这么亲密?”好事者笑,“他该不会是在追你吧?”
傅远舟:“……你瞎?”
“就是没瞎才这么问。”好事者理直气壮,“我看他对你挺认真的,你不如从了他吧!”
傅远舟:“滚。”
不得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被问过几次后,傅远舟心虚了,其实冉书棠找他的频率也不是很高啊,他还是挺忙的,一般就是两三天过来一次而已,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不过的确是,冉书棠比以前主动太多了,还给他送吃的,还每天给他发消息,真的是在很努力地接近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傅远舟觉得自己有必要说说,就在冉书棠又一次来找他时和他说:“你以后别总来找我了。”
冉书棠微怔,问道:“我让你困扰了?”
“倒也不是……”
傅远舟嘟囔着,其实冉书棠很进退有度,做事点到为止,不会让人困扰,而且误会解除后他就对冉书棠的心态挺微妙的,那不是讨厌的情绪,恰恰相反,看到冉书棠这么努力地想要博取他的好感,他居然有点心软了,不知不觉中正在慢慢地接纳着对方。
“别人都看到你找我了。”最后他对冉书棠说,“他们都问我怎么回事,我不好跟他们说。”
冉书棠听后沉默了一会,他能理解,所以他问:“那我可以约你在校外见面吗?”
“……”傅远舟沉默。
“一周一次?”冉书棠问。
“……”
“两周呢?”他的语气更小心了。
“算了算了。”傅远舟被他问得烦躁又心软,烦躁是对那帮爱八卦的人的,去他们的,谁管他们怎么看,“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谢谢。”
冉书棠向他道谢,明显是很高兴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见他笑了,傅远舟愣了一下,一瞬间心脏漏跳了一拍,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最近校内的人见多了冉书棠,都夸他帅,高中时傅远舟也总听,那时他都是嗤之以鼻的,现在却觉得,他们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冉书棠是挺帅的。
过了几天,杜曼在课后找到了傅远舟,有事要拜托给他:“英雄,给我帮个忙呗?”
“什么事啊?”
见她来找自己,傅远舟有点心虚,上次他差点被杜曼看穿了,之后就一直有意躲着她,这次也吓了一跳,但看起来她应该是有正事,便尽量态度自然地问她。
“你知道吧,我是校辩论协会的成员,这周六上午我们和隔壁学校要打辩论赛。”
杜曼说:“这场比赛要整理出报道,得有人拍照,但之前负责的人那天有事,来不了了,我想起你拍摄技术挺好的,就来问问你,你有空吗?”
“哦,行啊,我正好有空。”傅远舟说。
“就知道你靠谱!”杜曼高兴,大力拍他肩膀,“谢谢,那这事就拜托给你了,回头请你吃饭!”
傅远舟觉得这事没什么,帮助朋友而已,周六那天他带上相机去了举办辩论赛的地点,他到得比较早,也要拍杜曼他们提前准备的场景,后来时间快到了,人越来越多,他这才发现来看辩论赛的人真是出乎意料地多。
“其实有不少人都是来看冉书棠的。”杜曼和他说,“他们正在隔壁屋准备呢。”
傅远舟愣了一下,他没听说冉书棠要来啊。
“嗯?你不知道?”杜曼扫了他一眼,充满了意味深长,“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他才答应得这么干脆的……”
“跟他有什么关系。”傅远舟语气淡淡,心里却有点不爽,怎么冉书棠都没跟他说他今天有场辩论赛?
“你别临阵倒戈给他加油就行。”杜曼说。
“我是这种人?”
“你不是,英雄,拜托你了,帮忙给我们拍照。”
时间距离开始还有一会,双方辩手都进场了,冉书棠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人堆里的傅远舟,漆黑的眼睛多了几分光彩,走上前去,主动和他打着招呼:“你也来看比赛?”
傅远舟哼了一声:“难道我不能来?”
“只是有些意外。”冉书棠摇摇头,“我以为你会睡到中午。”
傅远舟顿时窘迫,该不会冉书棠是觉得他起不来,所以才没跟他说辩论赛的事吧?不过确实,他周末要是没事,基本都是要睡到中午的,可那不是没事才会赖床么。
他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是有事,肯定起得来。”
“我知道。”冉书棠应了一声,看到傅远舟手里的相机,大概猜到了,“你是来拍照的?”
“对,杜曼拜托我的。”傅远舟说。
“……”冉书棠看了杜曼一眼,没说什么。
“你也不跟我说你也过来比赛,我都不知道。”傅远舟不满地抱怨,“今天我们是敌人,我不会给你加油的。”
冉书棠一怔,却问他:“如果我提前说我今天来比赛,你就会到场为我加油吗?”
“……”傅远舟被噎住了,靠,果然是来参加辩论赛的,真能抓漏洞。
“你会为了看我的比赛特意早起?”冉书棠又问,“对你来说,我的比赛不是无关紧要的事?”
“你话太多了,还比不比赛了?”
傅远舟恼羞成怒,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他预先知道冉书棠有比赛,他是会过来看的,正因如此,他才更想掐死冉书棠,这分明就是把他的老底都掀了。
“我去比赛。”冉书棠摸摸他的头发,“希望你能看得开心。”
傅远舟拍开他的手,不理他了。
辩论赛开场,辩手们在台上就座,傅远舟在台下拍照,冉书棠坐在席中,他今天穿得很正式,是一身修身的黑西装,衬得气质更加出众。
冉书棠是三辩,轮到他发言时,十分沉稳有度,条理清晰,提出的问题都很锐利,赢得了台下一片掌声,傅远舟也忍不住举起相机给他拍了几张照片,一边拍摄,一边就听到旁边有人在小声讨论冉书棠。
“冉书棠真厉害。”
“他有女朋友没有?”
“没有,不过听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啊?”
听到这里,傅远舟的手一抖,拍的照片就这么糊了,他提醒自己一定要镇定。
“不知道,好像就是这个学校的,冉书棠追人家,但是人家还没答应。”
“眼光太高了吧,冉书棠都看不上?”
“那就不知道了,也许有别的原因。对了,你听说了吗,好像咱们学校中文系的系花在追冉书棠,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那是谁?
傅远舟心里一跳,注意力都偏了,想再多听几句,但议论的人也不太清楚,很快就没再说了,他们是不说了,但傅远舟上心了,一直琢磨到辩论赛结束,全程都心不在焉的。
最后赢下辩论赛的是冉书棠一方,最佳辩手毫无意外就是他,隔壁学校的人都喜气洋洋的,杜曼他们也不是很沮丧,他们输得还挺心服口服的。
赛后人群散了,杜曼来找傅远舟:“照片拍的怎么样?”
傅远舟把相机给她,让她自己看,杜曼一张张看过去,神色渐渐变得微妙起来:“你看过自己拍的照片吗?”
“?”
傅远舟接过相机,看向正好被调出来的照片,没问题啊,很清楚,角度和光线都没什么问题。
“我是说,”杜曼瞥他,“你怎么十张里有七张拍的都是冉书棠啊?”
“啊?”
傅远舟错愕不已,一张张地翻过照片,事实证明是杜曼夸张了,没有七张,但十张里得有四五张都是冉书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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