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软塌上,便听母亲轻咳了一声,王修晋这才想起,他是在主厅,而非自己的房里。忙坐直身子,把书放了回去,和母亲扯起话头。聊聊这家那家,扯扯闲皮。说着说着,便扯到了刘姐的身上,“之前有人向我问起刘姐的事,说要向刘姐提亲。”王修晋想起不久前的一件事,当时是一家铺子的掌柜帮着他们东家问的话,若是王家答应,便明媒正娶为正室,不过,私下里有不少人说那东家不地道,已经休了两位妻子。
“那家的事,我也听说了,那男的不地道,休妻之后嫁妆不还,且还是靠着第一位夫人的娘家起的家。”王夫人待刘姐虽不比亲女儿,却也是极好,怎能愿意她嫁非人。“你不是已经拒绝了,怎又提起这事。”
“之前没问过刘姐的意思,我想着若是刘姐想要再嫁,便挑户好的人家,到时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当初她自愿卖身也是无路可走。”王修晋想着当初刘姐的模样,再看看如今,不说天壤之别,变化也是不小。王修晋倒不在乎家里多养一人,且还是会生财的人,只是觉得刘姐此事得问问刘姐的意思。
“她也是命苦的,你是不知,她娘家的人还京找过人,只是如今咱家的门第大了,他们不敢乱咬,只说借些钱做些营生,刘姐儿便要他们立字据,她也不要息,只写上借多少,多久能还上。娘家人哪里是想借,开口就是几十两,听着要还,便没再出现,他们走后不久,之前婆家的人寻了来,说什么要给她相公挪个风水宝地,问刘姐要些钱,被刘姐儿打出去的。”王夫人说完之后叹了口气,“也就是她是卖身而非自己做事,不然刘姐儿还能有这般的底气。瞧瞧都是些什么人,这事刘姐不让下面的人讲,我也是是听身边丫头扯闲话时听到的。你也莫问,老爷给你大哥去了信,梧县归你大哥管着,得让他们吃吃苦头。”
王修晋点了点头,大哥定能办好此事。“还是要和刘姐提提,若是有个男人在,也不用刘姐出头,对付无赖之辈,男人出头好过女人。”
“等过了年,我问问看。”王夫人应下,提到大儿子,便会想到大儿媳,“等过了年走亲戚,你到春家提一提,那位旁系的春夫人跑去寻你大嫂的麻烦,你大嫂进门的时候不是带着丫头,那位春夫人便买通了一位,寻到了智濯,让智濯叫她外婆,还说什么咱家人坏,逼着他娘认别人为亲。”前几天收到大儿子的信,王夫人气得不行,之后忙着捐衣物的事,便把此事落了下来,今儿提起,方想起堵心的事。“智濯把话转给他娘,他娘动了胎气,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也别等着过完年了,这会儿就派人送个信过去,我听着他们家的族长在京城,正好让他们听听。”王修晋觉得那位春夫人是大过年的给人添堵,既然是这样,也别只叫他们一家堵心,也得搭上春家才行。
王夫人立即知小儿子的心思,点了点小儿子的鼻尖,然后便把管家叫来,让他亲自跑一趟,又道,过了年走亲戚时,她要亲自去春家拜会。王夫人是满意大儿媳妇,但对其动不动就刷存在感的生母可没了最初的好感。
“等开春后,我回趟梧县,把智濯接进京来,省得被人算计。”
王夫人点头应下,之前没带智濯进京是因为孩子还小,且儿媳妇没怀,现在看,还不如当初也把孩子带进京,也省得那位春夫人惦记。
母子两人说话没回避智渊,是觉得既然那位春夫人能寻到机会接近智濯,说不定也会寻到智渊。在王修晋看来,智渊有些小滑头,却十分正直,十分聪明,小小年纪能辨清几分道理。春夫人寻来挑拔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智濯把外人的话当真,以后王家便会鸡飞狗跳,把孩子接进京,也是希望做为大哥的智渊把弟弟教好。
临近傍晚,一家人围住在一起涮起羊肉,王修晋向父亲提了提新的一年计划,王老爷也讲了一些朝堂上发生的趣事,却没提小儿子被参的事。反倒是同样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涮锅子的李家,提起王修晋连着被参之事,李菻善听完之后,握紧拳头,恨不得把那些参本的人狠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