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日有翻白眼的冲动。
“我说小日子,你不会就因为这个理由拒绝他吧,你从小在我的耳濡目染之下,对男人的风流不可能没有认知的吧?”李瑜继续劝道。
沉默……
惜日颇为孤疑地看着他,她真的很怀疑表哥的动机,不料,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给盯傻了,就听李瑜忽而自我陶醉地道:“小日子,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晕……惜日眯起了眼睛,一边嘴角上扬,道:“是吗?三哥,你真的敢娶我?”
三表哥见状,一下子就颓然了,刚刚的慷慨激昂比泡沫还泡沫,“嗯……算了,还是便宜明路那小子娶吧。”想起五年前的另一件事,为了自己的幸福考虑,这个女人,长得再美,他也决不能娶。
“表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惜日问。
提起这事,李瑜似乎十分不悦,道:“是有人叫我回来的,说起这事,小日子,袭郡王怎么会中了春风十里香?”
这……惜日大略向表哥讲述了前因后果,李瑜闻言仰天哈哈大笑,得出一结论:索阁活该。惜日十分满意这个结论。
此时,天边已见白色,李瑜要走了,临行前,从惜日那里挑了四种不同的面具,趁惜日没注意又多拿了两个。连句辞行的话都不多说,从窗口跳出去就要走了。
惜日见表哥跃出窗外,忙唤道:“表哥,你这就要走了吗?”
已在窗外的三表哥回身点了点头,“小日子,塞外男儿又高又壮又结实,嘿,但可惜偏偏少了我这般风流倜傥,潇洒俊逸的,所以我一出现在塞外就成了稀有的无价之宝,唉。”自我陶醉数分钟后,又道:“塞外的姑娘,高挑又美貌,哎呀,你三表哥我,真是心痒难耐迫不及待想回去了啊。”
“三哥,保存点体力啊。”惜日对着三表哥渐渐远去的背影喊着。
“小日子,别总拘泥于这一方天地,向远看看,这天大着那。”他的身影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惜日抬头望天,没看见天好大,只看见一个类似蝙蝠一样的人物在各家墙头上串下跳,唉,三表哥,小双子要是知道你来过,而我没告诉她,没能让她见上你一面,小双子还不知道怎么怪我呢,你到底砸碎了多少女人的芳心啊。为什么你的风流小双子就能接受,而明路我偏不能接受呢?还是说那也只是个借口罢了?
惜日正要关紧窗户去睡一下,突然发现远处有个身影也向三哥去时的方向追去,似乎是小双子……
自从表哥来过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虽然仍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三哥,但自己的心病总算是去了一块。告诉自己该面对的坦然去面对就好。这么一想心情便放松了下来。
突然想起有件事情忘问表哥了,到底表哥和龙茗有什么仇恨?难道说……难道说……当初与表哥打赌的人会是龙茗?会不会这一次让表哥回来的也是龙茗呢?到底当初他们打的什么赌?惜日想了想这两个人,暗忖他们之间打的赌肯定不是什么好赌。
天亮了,她方才休息,田双何时回来的她并不知道,田双对表哥的感情她清楚,但感情分很多种,唯独爱情是强求不来的,表哥对田双与对她的感情无二,只是亲人般的情感,她知道田双懂,但也知道田双放不下。
惜日一叹,暗道:情之一事,往往是看透了别人的,却看不透自己的。她如此,田双亦如此。
午后,一个包着纸的石头突然从墙外扔进了院来。田勇追出去时,已不见那人踪影。
田双小心打开纸条,发现是龙少爷写给小姐的,心下虽孤疑不知真假,但还是拿给了惜日过目。
这么多天,这是她第一次收到龙茗的消息,虽然几次忍不住的想去城内找带狼头标记的铺子打听龙茗的消息,但始终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身份不允许自己那么去做。
字条上的字数并不多,只说他将在后日入京,让她打扮好到京郊等他,还特意提醒让她一定要穿上女装。惜日看到最后一句便确认下来,果然是他!
不过,为何要这么神秘?之前她一直没有收到他的讯息,是他没有信守诺言,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第二天,有两人登门来访,田双开的门,一见来人大吃一惊,慌忙奔进屋来禀告了惜日。惜日闻言,立刻起身迎了出去。
见她一身女装,布衣钗群,未施脂粉,大哥禧恩目光一闪露出和煦笑意,二哥纳兰旭日淡然点头,亦是对她一笑。
他们的来访,他们的微笑,他们的淡然不惊,都给了惜日莫大的鼓舞。
惜日有些怕,又有些喜,只轻声唤道:“大哥,二哥。”
他二人点头颔首。
迎了他二人进厅,随他们而来的侍从和马儿都在厅外候着。
奉上热茶,惜日敛身一拜,道:“大哥,二哥,惜日一直以来对几位哥哥隐瞒真实身份,自知愧对几位哥哥这许多日来对惜日的情谊和照顾,惜日自知有错,望大哥,二哥原谅惜日,请先受惜日三拜,。”
惜日跪下,一连三拜,禧恩和纳兰俱都没有阻拦,+激情受了这三拜后,禧恩方才开口:“你既然拜我们二人为兄,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四人的五妹了。”
惜日闻言一惊,如在梦里,不明所以。
纳兰上前搀扶起她,道:“五妹先起来吧。”
这时,惜日才缓过神来,知道大哥、二哥已原谅她并认她做五妹,惜日大喜过望。
正在这时,屋外一阵骚动,闻声三人同时向厅外望去,只见一人脚步踉跄跌进厅内,一见厅堂中央的田惜日,似受了极大的打击,身体踉跄摇晃,好不容易身后有人好心的扶了他一把,却被他狠狠推开,指着厅内的田惜日,又惊,又惧,又慌,又恐,又喜,又悲,指尖颤抖:“你……你……你……”一连三个你字,却断得不能成句。
惜日猛然对他跪下,一拜道:“四哥。”再拜道:“四哥。”三拜道:“四哥。”身体伏在地上,不曾抬头,哽声道:“四哥,对不起。”
而这时,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知他是何时来的,只听他说道:“还有我呢。”
闻声,惜日全身微微的颤抖,恍惚抬起自己的头颅,看向门口……秋日艳阳下,灼目而耀眼,一袭青衣长身而立的明路。
再次拜道:“三哥。”
这个宅子从没这么热闹过,不大的地方挤满了人,屋里坐着的都是主子,屋外候着的都是奴才随从。附近路过的居民远远看见宅外严肃立着的四个带刀侍卫,纷纷揣测要么这家人被官府抄了,要么这家人定是惹了什么大人物了,都不敢走这条小巷了,全都选择绕路走。也有人以为这家人来了什么大人物,有人闲着无聊便在门口巴望着等着看。这个小巷,今天分外的热闹。
那一日,气氛怪异,三哥神情淡然,仿佛那晚说过的话都是她做梦梦到的而已,四哥却一反常态,一言不发冷眼旁观,时而盯着某处,时而盯着她,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大哥禧恩问她是不是会易容之术。
惜日点头回答是。
二哥纳兰问她,万花楼当晚她真的与他们五人睡在一起了?
惜日羞赧回答是。
三哥也来问她,假扮她的模样,在田府戏弄他的是谁?
她犹豫再三,看向正在斟茶的田双有意无意飘过来的目光,终是回答是田双,暗求田双不要怪她,她也是不得逼不得已的,这时候她还是留待查看,不老实交待以求得从轻发落,恐怕难以过得了这一关。
几人再三询问,她都老老实实回答,只除了与龙茗的关系。哥哥们是一脸笑意,而她却早已冷汗淋漓。
终于要送走四位大哥,临出门前,大哥禧恩拍了一下惜日的肩膀,又忽觉不妥骤然收手,尴尬一笑。惜日对大哥鼓励的一笑,表示没事,禧恩点头。
三哥明路临去前,回头深深望了她一眼,见斗大的一滴汗珠正从她额头上流下来,不禁微微失笑。
四哥傅津离去时似在梦中,摇摇晃晃,不知所去,终是被跟来的随从搀扶着上了马。
二哥纳兰最后离去,轻声在惜日耳边道:“五妹,其实我早知道你是女子。”话毕,含笑而去。留下一脸惊怔的惜日,忘了去问二哥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惜日若有所思的刚想回身进屋,就被一个住在这条巷子里的老妇人拉住了胳膊,惜日疑惑回头,见是位老人家,便亲切笑道:“这位婆婆,你有何事?”
老妇人眼睛笑得几乎眯成了一条线,脸上的皱纹成倍叠加,问道:“姑娘,刚刚走的那几个公子当中,穿青色衣衫的那位公子,是你的谁啊?”
惜日亲切回道:“是我三哥。”
老妇人有些混沌的眼睛一亮,又问:“你三哥家住哪里?有没有娶妻?今年多大了?干什么的?家里的房子有几间?仆人有多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这……”惜日正不知怎么回答,忽觉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堆人,侧头一望,啥时候自己被这么多妇人团团围在了中间的?只见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惜日一哆嗦,向圈外的田双求助,田双摆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有意袖手旁观,显然还为刚刚她的被迫出卖而耿耿于怀。
惜日只得硬着头皮僵硬小声道:“他是郡王明路。”
啊?众人闻言大惊,立刻唧唧咕咕的说了起来。有人说:刚刚那四个肯定就是京城四公子了。有人说:那个又高又威武的公子就是禧恩公子吧。真神气啊。有人说:那个白衣白袍的公子就是纳兰公子吧,人长得儒雅不说看起来挺好相处的。有人说:谁是傅津?不是说是个混世霸道的魔王似的人物吗?怎么只看到一个颤颤巍巍被人搀扶脾气不好的少年?难道刚刚傅津被人揍过?
惜日借机逃窜回了屋里,小双子临关门时,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惜日也听到了,哀叹不已,暗忖:四哥,都怪我刺激你。害你在众妇女百姓心中形象大跌,我对不起你。
京城四公子仍是京城四公子,只不过多了个妹妹。
不只如此,这个妹妹可是得到了几位公子的家族长辈认可承认的,自是大大不同。
惜日在明路的提醒下,要择日去各兄长府中拜见长辈们和拜祭各家的宗祠,这样才能算正式成为几人的义妹。
没想到,惜日阴差阳错最终反而因祸得福。
从此惜日的身份尘埃落定,只除了三哥,因为她与三哥有婚约,自然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义妹,虽一直没人提起,却仍然不可否认他二人之间有婚约存在。
此事田大人得知后,甚为欣喜。当晚特意把惜日召回田府,摆下丰盛晚膳,当桌夸赞了一番,甚以惜日为荣。虽然其他姨娘们和兄弟姐妹也在旁跟着陪笑还百般恭喜她,但惜日心里却明白,他们心里未必真在高兴,妹妹田惜云多日来对她态度大变,见到她时不再冷嘲热讽,以往的敌意也消失了,虽仍无姐妹情深,只是不冷不热,但毕竟相处泰然,少了许多的是是非非,这让惜日又想到了龙茗。
因为此事,皇太后和姐姐淑妃娘娘也招她入宫。
召见她的这一天,恰好正是龙茗要返京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