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木门挡着,过不去右边。
“我听到右边有人在唱歌,我就问怎么可以过去,”吕初直叹气,“结果你猜怎么着?他问我可有什么才能技艺,阅书多少?我当时就愣了!让我打人可以,我哪儿会那种玩意!”
谢冰眸光一动,“走。”
“嘎吱嘎吱”,一行人走在木地板上,谢冰若有所思地看着高大屋檐上的黑色乌鸦,那群乌鸦极为安静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小眼睛里闪烁着深黑的光。
苏肈的红莲妖火烧起来的时候,火光冲天,冥鸦怪叫着往天上飞了一圈,羽毛乱飞,等再刷新出来的时候,依旧停留在屋檐上。
而画舫,距离岸边已经很远很远,浓雾更甚,灯火幽幽。
歌声近在耳边,愈发婉转,他在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木门没锁,却推不开,吟唱小调的声音顿了顿,慢悠悠地问:“昔为娼家女,今为荡子妇。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这句诗何解呢?”
吕初挠头:“我就是被卡在这里了,我一个体修,实在是不知道啊!”
懂了,这是知识大闯关型。
当鬼还这么书呆子,八成就是侯玲的心上人,那个小官崔灯。
谢冰当即扬声道:“以孔子‘思无邪’可解!”
沉默须臾,木门吱嘎一声开了,崔灯喟叹一声:“请进。”
明闻嘴巴张开:“不是吧?二水,你一句话就解决了?”
谢冰微笑脸:“书呆子,跟书呆子才有共同语言。”
……
崔灯身材纤细,行走间如同弱柳扶风,最关键的是自有一种媚态,若是好男风的男子看到,必然要好好将他摁在床榻里好好宠爱一番,可惜的是,他的脸上也是骷髅状。
谢冰泰然自若地与骷髅崔灯面对面,一本正经地……
——做试卷。
崔灯顶着骷髅脸,拿着毛笔浑然不抖,墨笔挥就,一连出了好多些题,谢冰沉默不语,接过毛笔唰唰唰答出来。
明闻吕初苏肈看着他们俩“过招”,大气也不敢出,只敢用眼神示意:
——“这是高手过招吧?”
——“二水是不是疯了?要书不要命?”
——“这要互相考较到什么时候?”
直至最后一张纸被谢冰写完,她极为潇洒地将毛笔一扔,“崔灯,你可以说了吧?”
那骷髅抓起来谢冰写的注解,爱不释手,他幽幽一叹,“那些臭男人,说是风雅之士,实际上不过是附庸风雅,什么都不懂而已,我虽装作崇拜,一心吹捧,却不免鄙夷。”
谢冰:???这年头当小官还这么有理想?既鄙视客人附庸风雅,还得吹捧,太有职业道德了吧!
崔灯:“你通过了我的考核,我决定奖励你,今晚上你来……选一个男同伴,当我的入幕之宾。”
这下子,简直是王炸!
明闻“嗖”的一下躲在吕初身后,惊恐道:“我被男鬼给看上了!”
吕初靠了一声,“啪”的将木桌给拍的粉碎,怒目道:“想得美!”
苏肈一直慢悠悠摇晃的大尾巴也不晃了。
谢冰扶额:“……”
“换个奖励行不,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崔灯空洞的骨架盯着谢冰,忽然笑了笑,“孤月血雨落,魂破鬼门关。”
然后他低头看起书来,任苏肈把他烧成骨灰,再也不肯吐露半分。
……
昏灯曳动,光影重重。
四个人蹲在船头,头秃。
没有线索,没有出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被烧成灰,也可以被刷新出来。
不断的刷新,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开启剧情。
这个结界根本就无解。
这是要让他们将世间陷在这里,必须尽快找到阵眼出去。
明闻已经掏出来五花八门的东西,现在甚至拿着罗盘在到处勘测。
谢冰冷静的剥着花生,上辈子如果吕初困在这里,她会怎么做呢?
她只会对打,侯玲那一关是无限重生,即便吕初不被弄死,她也会耗费很多精力在侯玲那里,若是侥幸不死,到崔灯这一关,吕初绝对挂了,她根本无法与崔灯交流。
所以这个结界,说是难很难,说是不难,是因为这次有妖族至宝红莲妖火,加上谢冰的知识,他们实际上已经“通关”了。
崔灯那句话,一定是重点。
谢冰抬头,看向头顶上的那轮血月。
……“孤月血雨落,魂破鬼门关。”
谢冰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血色越来越浓郁,而天地间的缝隙越来越遥远,那轮血月已经变得遥远,很快就遥不可及。
她豁然开朗。
中计了,所有的关卡都在拖延时间,这里不是结界,而是幻境!
“很有可能,我们只是神魂陷入到结界里。”
这是比身体进入结界更可怕的事情。
谢冰拍了拍手中的花生残皮,冷静地说:“我们飞到天上,破阵!”
她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船舫,到底有些不放心,“明闻,你看好阿初。”
谢冰正要御剑飞上去,只听一声短促的嚎叫,一身流光的白狼显出身形,它四肢踏起火光,直接载着谢冰飞上天!
血月下,火光冲着上空灼烧,空间都扭曲,这是完全状态下,足以令人惊惧的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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