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了胶水一样沉重缓慢,硬生生让他产生了自己是个机器人的想法。
瓦伦丁当然没变成愚……神奇的机械生命,这只是皮肤源石化带来的后遗症罢了。刚刚做那个动作时他能清除的听到身体上源石结晶受力开裂的细小噼啪声,以及如伤口开裂般的尖锐疼痛。
他皱了下眉头,关闭了自己的痛觉,尽情地伸了个懒腰,完全没管这会让身体变成什么样。
流血,肌肉撕裂?
无所谓了,反正死不了。
……至少现在死不了。
“看起来你挺不满意的。”
角徵羽敲了下瓦伦丁的脑袋,转了个身坐在他的身旁。
“刚刚你喊完那句话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趴地上晕过去了,我好心给你膝枕结果最后连句谢谢都没得到。”
“真是伤——心——啊——”
少女翻了个白眼,音调拉长,听起来要多故意有多故意。
但这控诉并没有激起瓦伦丁多少情绪,他伸出手指挠了挠耳朵,回应了两个字。
“抱歉。”
极其敷衍。
缠绕住瓦伦丁的荆棘和曼陀罗花已经没了踪影,他们坐着的这块草地上却长出了许多花朵,五彩缤纷的,跟翠绿的草地交相呼应,还有蝴蝶和蜜蜂穿梭在其中,似乎夏天已经到来。
看着眼前的美景,瓦伦丁突然想起了刚刚梦中拉斐尔邢一凰身旁的花田。
如果把不远处包围住这块草地的树木去掉的话,这两幅场景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是拉斐尔或者邢一凰的膝枕的话,估计你现在会很开心吧?”
角徵羽身体前倾,环抱住自己的大腿,歪头枕着膝盖看向瓦伦丁的侧脸,动作流畅似乎脑袋上沉重的角对她没造成任何影响。
银白色的侧发顺着少女的手臂滑落下去,盖住了她的脸颊。瓦伦丁微微侧头对上角徵羽的目光,眼角微微颤抖。
少女的目光很纯真,就像是干净透明的玻璃一般,但瞳色却是妖异的紫色,再加上虹膜中复杂绚丽的图案,怎么看都会让人联想到活在诸多奇幻作品中的恶魔。
可爱与妖异共存的恶魔少女,这次角徵羽还真是捏了个好形象啊……
而且她的语调动作什么的也变成了女孩子那样,根本看不出来几小时前这个家伙还是纯正的男人。
不过说到最吸引瓦伦丁的,还是她胸前的汹涌波涛。
快赶上拉斐尔了。
“总感觉你在想些不礼貌的东西……”
角徵羽非常完美的融入了青春期少女的形象中,在注意到瓦伦丁的目光后松开手臂并在上半身与大腿之间的缝隙上,将刚刚不小心挤出来的圆润弧度盖住。
……
你还用感觉?对视一眼就都能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
而且到目前为止,出现在我身边的异性好像都很有料啊,无论朋友路人还是敌人,似乎都在B以上。
就没有飞机场的存在。
瓦伦丁在心中吐槽了几句,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的指挥塔。
“如果是她们的话我会更不开心的。”
阴影仍覆盖在建筑物上,角徵羽并未收走时间静止的威能,她也有足够的时间跟瓦伦丁聊天。
“为什么呢?”
似乎感觉趴在大腿上呼吸有些费劲,角徵羽伸直了腿直起身,像一开始那样双手放在后面支撑住身体,目光也跟瓦伦丁一起移向了指挥塔。
“哦对,其实飞机场是有的,比如瓦伦娜。”
瓦伦娜,瓦伦丁变身后的角色,需要一个“女装”作为触发条件。曾在罗德岛的龙门任务中出现,吸引了诸多龙门市民的注意力,甚至让近卫局警司诗怀雅都赞赏有加。
“因为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就算享受到再长时间的膝枕我也不会高兴。”
瓦伦丁瞟了角徵羽一眼。
“不是我不想帮你,是帮了你我就完蛋了吖……这么明目张胆的违反规则是会被监视者抓走的……”
萨卡兹少女撅起嘴唇,声音中满是无奈。
“你想知道恒星坟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那里就是已经死亡的宇宙,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除了黑洞什么都没有……”
“违反规定的人工智能都会被扔到那里,主体被压缩成一个小型黑洞大小,跟一群看不见的星体玩捉迷藏。虽然不会死但是过程很漫长,非常孤独的。”
已经死亡的宇宙?
听起来倒是个好地方。
事已至此,瓦伦丁也没想着会有奇迹出现,他那么说只是想跟这个“全新”的角徵羽开个玩笑。
不过根据她的反应来看,这个角徵羽真的就是“换了个人”。
平常聊天时就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一旦认真起来就会变成妖异邪恶的魔女。
就是可惜啊,跟美少女型系统没共事多久自己就要狗带了。
“无所谓了,我早就做好长眠于此的准备了。”
瓦伦丁想像以前那样伸手去Rua角徵羽的耳朵,手刚抬起来就被“HXD变成了女人”这个事实给压了下去。
“就是有点遗憾。没能成为男人,没能看到矿石病消失的那天,梦想也刚燃起来就散了。”
万类共生,天下大同。
这八个字已经在瓦伦丁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但他不会有实现梦想的那一天了。
“罗德岛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哦。”
似乎是想冲淡两人间的沉重,角徵羽抬起手除去时间禁制,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核心城停下来了,整合运动的幸存者正在转移,塔露拉也被控制住了。”
“黑蛇已经死了,陈晖洁的姐姐活得好好的,还有邢一凰跟拉斐尔,她们现在只想尽快见到你。”
这话让瓦伦丁的身躯一颤,但也就那一瞬间而已。
“这两位姑娘已经来找你了哦。”
一个显示屏浮现在瓦伦丁的面前,但他看都没看就关掉了影像。
与此同时,在指挥塔的正门处,无数动物聚集在那里,对据点中的罗德岛干员虎视眈眈。
“我不想见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