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秦城郊外宁静至极,秋天的树颜色更深了几曾。
凉风浮云,一轮清月。
夏笙狂奔而至,踏过无数枝丫,累倒在大树层叠的叶子里,靠着凹凸不平的木干急促喘息,随发湿湿的粘到脸庞,黑白分明的妖娆。
离开绮罗本衣让他痛苦万分,又无意听到了那番话,隐隐约约的事实如此残忍。
穆子夜给他的绚烂迷醉忽而被某种飘浮不定的怀疑所取代,他能那么运筹帷幄,自己是不是也只算一步棋子,不然,有哪个正常男人会不喜欢漂亮姑娘呢,从前,夏笙从未想过,而现在想起,担忧而害怕。
他有些委屈的咬紧嘴唇,低下了头。
被惊起的鸟雀们又轻声咕咕,进入梦乡。
回去,回哪里去,自己早就没有了家,没有了属于他的屋子,床铺,半骗半勒索的满柜小玩意儿,没有爹吹胡子瞪眼的生气,现在连绮罗都嫌弃他,和别人在一起活得高高兴兴。
夏笙想起出貘村时和绮罗手拉手,发誓永不相离。
悔意顷刻涌了上来。
但要他保证不再见穆子夜,现在不能,恐怕很久以后也不能。
爹说要一心一意,生生世世,不可见异思迁,遇难而退。
夏笙就是如此性格,即使把头撞破,也不肯改变主意,更别说是感情。
呼吸渐渐平稳,他两眼无神的抬了口气,不知何去何从。
――
“小姑娘,跑得很快嘛。”忽而的媚笑和身形掠来,惊得夏笙不敢乱动,他自然认得那狂放惑人的声音,透过层叠的树叶一看,果是季蓝。
她一袭黑色夜行劲装,长发梳成马尾,弯刀在月色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夏笙看着吃了一惊。
支剑站在她面前的,却是红衣飘飘面容惨淡的赫连雩羽。
雩羽趔趄了一下,扬起头,曼陀罗日复一日的似血而妖。
“你若打败了我,我自然没话说,但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你也使得出来,真是可笑,就算你今日杀了我,我也是不服的。”
季蓝闻言笑得更为邪肆:“小姑娘,以为我是要与你切磋武艺吗?哈哈,江湖如此,还谈什么道义?”
雩羽皱着眉头,呼吸紊乱,眼睛越发深暗起来。
“游倾城老奸巨猾,怎么搞出你这么个手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念在年幼,只要交出经书,今日就让你活着回去。”季蓝细挑的身子向前一晃,叉着腰,另一只手轻耍着弯刀挥来挥去。
赫连雩羽不屑的看他一眼:“我是不会背叛宫主的,你也不要像井底之蛙般瞧不起人。”
季蓝似乎觉得十分好笑,呵呵的媚眼弯弯:“没有不上勾的鱼,只看诱饵够不够美味,更没有长青不倒的神话,江山代有才人出,老了,就是老了。”
“你没有看过她的剑。”
“但我看过你的,赫连雩羽,不要否认你那糟糕透顶的剑法就是‘不如不遇’,不是游倾城名不副实,就是你太过愚钝,不说名号,是怕被人笑话去吗?”
赫连的手握紧了剑柄:“要杀要剐随你开心,废话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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