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疙瘩,这还是你吗?那个临危不惧的老疙瘩哪去了?”排行老九的敏锐伶牙俐齿。
“就是,我都不怕你们怕啥,要埋也得先埋我呀。”一米六二又黑又结实的书博跟着起哄。
“十弟,你这说得就不对了,这要决堤了,谁都跑不了。”排行老五的嘉毅用手扶了一下眼镜。
“呸呸呸,净说不吉利的话,还是赶快上山吧。”秀颖向地上吐完几口唾液,就催促大家赶紧上山。
凌峰跟着说笑的兄弟们爬上青石大坝,又越过泛着鳞光的粉煤灰水面,拐进了一条山谷。羊草沟两侧山峰并列,小的分叉众多,通往更高的山峰。今天老大领兄弟们攀登的是羊草沟中最高的山峰,大家走走停停、有说有笑,尽情地享受美好的春光。
“大家跟上,马上就到山顶了。”老大的声音又在队伍前方响起。
雨霖不知何时捡了一根两米多长笔直的枯枝,把下面枝桠除掉。然后像举旗帜般高举着枯枝,任春风左右摇摆着枝条顶端的那几片枯叶。
凌峰从跳过工厂围墙就一直走在最后,愈是快到山顶愈是力不从心,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肺跟快要炸了似的,豆大的汗滴“噼哩啪啦”地往下掉,工作服的前胸后背也已被汗水浸透了一片。凌峰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十米开外互相搀扶攀登的秀颖和瑞莹,心中暗自惭愧。
“凌峰啊凌峰,你也太弱了,连女孩都不如,这么弱还怎么为工厂出力?没有体力作保证又何谈奉献?是该好好锻炼一下自己了,就从明天开始。”
“你们快看,那儿有个村子。”雨霖一边用手指着山沟,一边招呼着大家。
“哪呢?哪呢?”大家纷纷聚扰争相观望。
凌峰从地上爬起来,感觉休息得差不多了,也向雨霖指的山沟望去。果然,在山沟里有一个很小的山村,粗略一数,顶多三十户人家。再顺着山沟往外移动视线,一洼小水潭时不时地闪着亮光。
“闪光处应该就是粉煤灰池,那么那道山梁就是跟父亲去过的山梁了。”
凌峰这样想着,继续观察山沟的地貌,很快就找到了一段通往山村的沙石路。
“看样子进出山村另有道路,就不知道能不能到大庆路。”
午休爬山让凌峰认识到自己的体力很差,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了自己的锻炼计划一一跑山。在储配站北面爬上四十五度青石护坡,跨过泄洪沟就有一处山沟,上行可直达山顶,如果半路爬上侧面五六十度的山梁再登山,也可到达山顶,算是一条近路。凌峰第一次跑山先选了一段山沟中最平缓的山路,只跑了一百来米就跑不动了,第二天、第三天坚持下去越跑越远、越跑越轻松,最后竟然能从泄洪沟一口气跑到山顶。于是,凌峰又改变路线,从半路跑上山梁,再跑上山顶。这条路线难度增加却减少了用时,凌峰很是喜欢,最终也将它征服了。
跑山的那些日子,凌峰身心愉悦不能自拔,每天都抽时间往山上跑。开始跑山的第一个星期日,为了不间断跑山,凌峰骑车来到北山脚下,顺山道跑到山顶。目的倒是达到了,感觉上却相差很多,先不说那熙攘的游人,就是那汗水流淌得也极不舒服。在单位山沟中跑,鲜有人迹,汗水可以任意流淌而不必怕脏了工作服。于是,再到星期日凌峰就加班。等到冬季大雪封山时,光存班凌峰就攒了三十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