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啊!
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李淳极安置好已经陷入弥留,不日便要撒手人寰的父皇,一抹浓浓的思念就这么硬生生地窜上心头。
几日不见她,不知道她还好吗?
他没空去找她,那个充满奇奇怪怪想法的小脑袋瓜子,不知道会不会又胡思乱想啊?
想起她,原本紧抿的唇畔忍不住扬起一个浅浅的弧,满心的思念让他索性闭起眼专心想着她的一颦一笑
“啪啪啪!”一阵拍掌声骤地在清寂的寝殿中响起,划破了殿中原本的寂静。
睁开眼,李淳极皱着眉头回身,见李淳意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缓步地跨过门坎。
“好一份父子间的孺慕之情。”李淳意语气带着满满讽刺。“皇弟这阵子可真是辛苦了。”
“大皇兄。”李淳极脸色平静如昔,淡淡地问道:“大皇兄这么晚还来探视父皇?”
虽然明知眼前的兄长早已被世间虚名权势所蒙蔽,但是在这节骨眼上,他依然敬他是兄。
“我的确是来探探这个老不死的。”
闻言,李淳极的剑眉全蹙在一块儿。
虽然父皇已经陷入弥留状态,或许不日便要撒手人寰,但怎么说总也是皇、是父,大皇兄也未免太过不敬。
“大皇兄这般言语,未免太过不敬!”李淳极皱着眉纠正。
“不敬?!”李淳意冷嗤一声,这天下都即将是他的了,他不敬又如何。“我自然有本事不敬。”他目空一切的模样,戾气尽出,彷佛天下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敛去了平缓的脸色,李淳极冷冷地说:“妄自尊大!”
“我就是妄自尊大那又如何,天下已尽皆在我的掌握之中,只等这个老不死的两脚一伸,我就可以登基为王,号令天下了。”
所有的一切他都布署好了,要不是为了不想留下臭名,杀君弒父的事他也不是不敢做。
这一辈子他都在为了登上皇位而努力着,如今眼看大位已经唾手可得,昔日的隐忍看来也是不必要了。
而在弟弟面前展现野心他也无所谓,反正一旦他登基为王,他的命也将不长久了。
“大皇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啊!”李淳极知道大皇兄是个才气纵横之人,被人吹捧久了,难免心性偏差。
泵且不论自己的性命安危,但皇朝若有这样的新帝,对纯朴的百姓而言不是一件幸事。
“回头引”彷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李淳极冷嗤一声,显然完全不把他的善意听进耳里。“我不可能会回头的,现在十万大军在我手中,满朝文武尽皆拥我为王,再过几天等这个老不死的两腿一伸,我就是当朝的新帝了。”
“你这么有把握?”李淳极听了他的话,表情淡然,波澜不兴。
“当然!”李淳意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就算三弟有命定天女那又如何?
他可是真命天子呢!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了。
“大皇兄真的执迷不悟?”
“是你该醒悟了吧!这天下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你若愿意俯首称臣,尊我为帝,我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李淳意故做大方的说道,但事实他早已派好了人马,准备在他登基后,诛杀李淳极。
只有这样,他的皇位才坐得安稳啊!
“那是不可能的。”李淳极昂然而立,否决了他的“善意”
一旦俯首称臣,那天下的百姓只怕得要过苦日子了,更别说他一心想要守护的人儿。
“哼,敬酒不吃想吃罚酒是吗?”李淳意怒容渐甚,脸上表情愈益狰狞。“那你就好好地待在这儿守着这个老不死的吧!你最好祈祷他下要那么早死,否则”末竟的话语里头尽是不容错辨的杀意和威胁。
面对这般无情的兄长,李淳极心痛闭目,再睁眼时,眸里已是一片的淡然,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你真的不再顾念血缘亲情?”他最后一次问道。
“那种东西要来何用?”李淳意嗤笑。
在他看来,李淳极之所以不能成大事,就是他太过感情用事,所以注定了一事无成的命运。
无情无爱才能登上皇位,才能享尽世间权势荣华,这种想法早已在他的心底根深蒂固了。
“罢了,话下投机半句多,大皇兄还是请回吧!”李淳极不想再与他多说,开口下了逐客令。
“哼!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他的反应让李淳意觉得无趣,愤愤地拂袖离去。
可走了没几步,像是又想着什么似的,他回过身来。“你放心,在你离世归天后,我会好好地照顾你那个命定天女的。”
说完,他满意的瞧见李淳极在他提到关冬雪时,不再淡然的面容。
扬着张狂的笑容踏出了宫殿,他的手袖一拂,几个带刀侍卫像是门神似的挡住了寝殿的门口。
看来,大哥真的是铁了心要硬干了!
唉!这权、势,真是害人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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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精致的食盒,关冬雪一身宫人的装扮,在通过被重重侍卫所包围的内殿时,柳眉忍不住蹙了起来。
这个大皇子也太大胆了些吧!皇帝都还没有驾崩,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抢起皇位来,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什么人?”
数把亮晃晃的刀在她即将接进皇上寝宫之际,突地横在她的眼前。
要是换做在以前,她可能早就吓得惊声尖叫了,但拜这段日子龙跃天不断出言恐吓她宫里是多么的危机重重所赐,她的心早就已经宛若入定的老僧,这些大刀算是小意思,她还不看在眼底。
但就算她不怕,样子也得装一下,否则怎么会像是胆小怯懦的小爆女呢?
“侍卫大哥”关冬雪低着头福了一福,讲起话来还带着抖音。
“你是什么人?”镇日守着这座寝宫,侍卫们尽皆无聊得紧,逗弄送饭的宫女就成了他们的乐子之一了。
“你知不知道新皇有令,谁都不许擅入凌霄殿一步。”
“奴奴婢知道,奴婢只是、只是来送饭的。”她将小爆女胆小怕事的模样仿效得十成十,很轻易地便取信了侍卫们。
“还送什么饭啊?里头的人都是将死之人了,好饭好菜送进去岂不浪费,不如给咱们哥儿几个尝尝吧!”
轻蔑与狂妄彷佛能够传染似的,不只主子李淳意如此,就连他的手下都以为天下已是他的囊中物了。
“几位大哥,奴婢自然也有准备几位大哥的饭菜,求你们行行好,这是管事的交代的,要是办不好,一定会被赶出宫外去的”
尽管关冬雪压低了声音哀求,但她的嗓音李淳极怎么可能错认,原本紧阖的门倏地一开,他虽不动怒,但炯炯有神的目光朝着几个守门的侍卫一扫,立刻压下了他们的气焰。
“你们的主子是这么教你们逗弄一个小丫头的吗?”
他沉声喝道,当下几个侍卫立即退去,任由关冬雪将食盒提进了殿中。
苞着她身后进了门,回身紧紧地阖上宫门,李淳极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意,瞪着她的背影道:“该死的你来干什么?谁要你进来的?”
“呃”被认出来了吗?
她脸上闪现着浓浓的诧异。她以为他不可能认得出她来的,毕竟她还刻意用乌炭将自己的脸、手涂黑,在妆点自己时,还刻意用了吓人的浓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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