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败到底是与桑三娘相处年深日久,直到太多种方式让这女人对他忠心不二。
而童百熊,或许是因着他曾救过东方不败的命,所以并没有被贬斥。那个汉子丝毫察觉不出东方不败的变化,东方教主说什么是什么,让他去哪里都是乐呵呵的。
直来直去的人或许不够聪明,但,却足够让人放心。
至于杨莲亭,东方不败微微眯起了眼睛。
本座的威仪,不容玷污。
作为污点的杨莲亭,怎容他存活于世。
熟悉的乱糟糟的朝会,桑三娘恢复了暴躁性子与旁人吵得不可开交。
这几年,东方不败不再蛰伏,而是大肆收拢零散门派,截断了所有与五岳剑派相关的产业,毫不遮掩的释放了自己的恶意,频频与五岳剑派产生摩擦。
本座赢过一次,就会赢第二次。
问鼎天下,争霸江湖,本不是本座的期望。
但现在,本座想与之赏柳观花之人已然不在,那本座或许应该找些别的事情做。这样,才能让自己少些时间去想,去思念。
相思苦,因为林彦的呵护痴缠,东方不败从未尝过。现如今,这一尝便尝了个彻底,苦到的心肺里。
东方不败下意识的转头,身侧,却是空荡荡的。
恍惚,那个人还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朝他温暖微笑。
突然就是掉了所有心思,东方不败一挥广袖猛地站起,众人均迅速的闭紧了嘴巴。
“有事,明日再议。”
东方不败声音轻轻冷冷,但此刻却再也无人敢小觑这位恍然变了个人的东方教主。数年间,东方不败就用鲜血教会了他们,什么叫规矩,什么叫服从。
众人轰然跪倒而拜,东方不败脸色冷清的飞身离开了大殿之中。
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隔壁的竹园中。
竹园里支着一把躺椅,是东方不败专门命人做的。缓身坐在其中,仰躺着,眼睛看着太阳光从竹叶的缝隙中穿透而过,在身上投射出明暗的光影。
明日,童百熊就要带人离开黑木崖,走出踏平五岳剑派的第一步。
可东方不败却觉得有些空落落,这感觉很怪异,却又那么真切,没了那个人的陪伴居然会这么难受么?让他都想嘲笑自己的懦弱。
或许是太过长久的相伴,从未感觉过分离,如今的东方不败依然是霸气张扬,随性自在的神教教主,但只有在这片竹园里的时候,他才是东方不败,会思念会感怀的东方不败,林彦的东方不败。
明日,便是三月三。
似乎过了很久了,那个大红色的夜晚。有个人拉着他的手,跪拜天地,相约一生,相守一世。那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呢?似乎是欢喜的,得意的,比当了天下第一还要开心。
风云已更改,却道是寻常。
他是待到白首时,岁月静好与君同。
可如今,本座尚未白发,却已经寻不到那个想要与之岁月静好的人。
东方不败微微闭上了眼睛,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却暖不到心。
突然,红衣男人开了口,声音清淡,舒缓,自然而然,似乎已经在心中述说了无数遍。
“林彦,本座想你了。”
赢了壮阔江湖只为与你同看,得了一世风流只愿与你共享。
林彦,如果这一切是梦,本座想要醒来。
如果你是本座的梦,可愿再入到本座梦中?
你是本座的林彦,本座是你的东方。
本座只是……想你了。
……
微微闭上了眼睛,现场的睫毛在眼睛下方遮出了一片小小的阴影。白玉般的脸上一派恬淡,那双眼眸中的情绪被遮挡了个严实。
微风拂过,睡梦中的人似乎弯起了唇角,弧度,浅浅淡淡。
=========================================================================
“东方,东方……”
若轻若重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男人下意识的偏了头把自己往哪个温暖怀抱凑得近些,更近些,但在碰触到温热的皮肤时,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猛地往上面看去。
林彦被骇了一跳,东方不败眼眸中的情绪太过浓烈,似乎要烧了他。
“我知道安儿惹了你生气,他毕竟还小,昨儿晚上吵了一晚上的书想来也是知道错了,你别在气他了才是。”林彦伸出了手臂,把东方不败拥的更紧了些,声音温柔低缓。
本想着会得到一声冷哼,但,一双微凉的手臂竟缓缓攀上了林彦的后背,慢慢用力,大红衣衫的男子竟是直接翻了个身趴在了林彦身上,眼睛看着他,一眨不眨。
林彦一愣:“东方,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本座,想你了。”
这句话,低沉,丝滑,缓缓地飘到了林彦的耳中,一字一顿,带着不知名的情绪。
林彦越发迷糊起来,却下意识的伸了手抱紧了这人的腰。
因为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太过深沉,让人心疼。
“东方昨日发了噩梦么?”抬起了头,嘴唇贴在东方不败的唇角,浅浅舔舐亲吻,传达着无声的安慰。
东方不败却不回答。
这是梦醒,还是梦中,他不想猜,也不愿意去猜。
这个人就在他的身边,无论是否在梦中,他都要牢牢握紧,攥劳,再也不松手。
这场恍然似真的梦境,东方不败隐瞒了许久,直到某个晚上,林怀安迎娶任盈盈之女的夜里,东方不败与林彦离开了那处院子,离开了那些生意,携手远遁,再也不理外界的一切事物,安然享受着只有彼此的日子。
在一个月上柳梢的日子里,东方不败浅浅淡淡的将这事说出。
而作为交换,林彦也说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一梦百年,穿越而来笑傲江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