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看他的动作,就想上前要扯开两人,却被六哥旁边的男子抬手阻止了。警察都出到门外,六哥也跟着出去。屋里就剩下石彬和不停抽泣的殷至磊。
“哭什么?我又没死。”石彬用力捏着小磊的后颈,迫他抬起头,这孩子脸上早已哭花。
“彬哥……”小磊沙哑地开嗓要说,却被石彬抬手一拦,“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殷至磊顿时被吓住,默默流着泪,不敢出声。
“我有话想叫你带给你姐。”石彬望着殷至磊的脸,脑中慢慢浮现若离哭花的脸,心一抽一抽紧缩,握着小磊的手不觉加重,“我答应她的事要失言了,但希望她不要失言,让她一定考上h大。”
殷至磊一听,眼泪更是决了堤的海喷涌而出,彬哥,彬哥。
石彬双手捧着他的头,用力摇晃着,强迫他镇定,“替我好好照顾你姐,否则,”石彬鼻翼微颤,狠抽口气,最终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我不会放过你。”
殷至磊已经泣不成声,鼻涕眼泪全混成一片,模糊了眼,花了脸庞,哑了嗓子,“我不能……”他不能让彬哥替他顶罪,他也无法替彬哥照顾姐,他只是一个懦弱无用的胆小鬼!
石彬猛然收紧手,将小磊的脑袋狠狠勒过来就着自己嘴边,冷冷低说,“殷至磊,我不是为你,你如果坐牢,你想你姐会怎么样?”
殷至磊身体激冷一点点颤抖,彬哥,我……对不起你。眼泪默默流淌,如果他不惹出事,就不会害得彬哥这样,都是他,都是他害的。
石彬慢慢放开他,轻轻拍着他双肩,“每个人天生都有要走的路,也许我注定逃不出这条道。什么都不要和你姐说。”石彬最后交待之后就将小磊推了出去。
殷至磊傻傻地被六哥带了出去。
可殷至磊万万没想到,那晚之后他竟再也没见过彬哥!
——
殷若离不敢相信地瞪着殷至磊,突然一下回过神来冲过去猛晃小磊,“他到底怎么了?”
小磊压着心里的沉痛,低沉地说,“不知道,彬哥就说了那句话。”他按彬哥的嘱咐,过了几天才把话带给姐。
殷若离狠狠推开小磊,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浑身发冷地止不住轻颤,他要她一定考上h大,而他呢?他不是答应她一起参加高考的吗?他凭什么就可以失言?他凭什么不肯见她!
“我要去见他。”若离跳起来一把抓住小磊的手,拼命地摇晃,殷至磊忍着手上的痛楚,缓缓摇头,“见不到了。”
若离眼前一黑,脑子像被人狠狠击中太阳穴,眼前的光瞬间暗黑,久久才慢慢恢复,她的手指几乎要掐到小磊的肉里,游离若丝的声音一点点飘出唇畔,“什么叫见不到了?说清楚,说清楚!”最后竟近乎嘶叫,刺耳尖锐。
殷至磊忍着所有的痛,用力将姐按在怀中,“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见我……”殷若离的声音支离破碎,全身忽然像被人抽掉所有力气,徒然强烈抖动,她焦急了几夜的心竟在这一刻怦的全爆裂了!他甚至连离开都不肯告诉她!
为什么,为什么?双眼为何这么痛,刺得她睁不开眼,想不动思绪,心也痛得快要跳不动!心好痛,痛得她快无法呼吸,整颗心像被人用最细最细的绳子一圈一圈缠紧,然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猛然一抽,所有绳子狠狠地勒紧心房,勒入肉里,勒出血来,一滴一滴殷红渗人。石彬,你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告诉我,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痛!
殷至磊紧紧拥着姐狂哭的身体,每次抽动都像根鞭狠狠地抽打在他心上,姐,你不要怪彬哥,不要怪他!
——
钟国峰算命大,没有性命的威胁,但脑后受击造成颅脑中度损伤,神智某种程度受到了影响,人有些反应迟钝。
石彬最终没有被起诉,因为六哥动用了道上的关系,将这件事与钟家私了。除了负责钟国峰的手术费还赔给钟家四万元。石彬母亲也为此事再次与黑道的人扯上联系,眼看要成了的婚事也吹了。
石彬的事在明德和忠扬高中之间流传了n个版本,大家只知道最后钟国峰也转学离开,石彬也像空气般人间蒸发。
殷若离去了好几次石家的娱乐所,才知道石家已经将它转让了。没有知道石彬的去向,甚至连他母亲和六哥沓无音讯。
从此,石彬就那样在殷若离的人生倏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