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三十里外有座小镇,名为行医镇,因为沾着药王谷的光,在人岛之上颇有名气,里边有着不少从各地赶来的,自认为有些能耐的郎中,指着能被药王谷偶尔出谷游玩的高人看上,收作弟子。
虽说有幸能被谷中那些大人物看上的少之又少,不过行医镇倒是出了不少举世闻名的神医,因此这儿也算是俗世间的医道圣地,吸引了不少从各地赶来寻医问药的病罐子。
赵七尺便是这些药罐子中的一个,虽然名字中带着七尺二字,不过他可没有身长七尺,相反,他的下肢在五岁之后便没有成长过,十岁开始无法行走,至今在轮椅上度过了三十年的光阴。
正午时分。
赵七尺坐于一间小酒肆内,紧张盯着面前两位兀自争吵不休的医道大师。
一位蓄着雪白长须的老者,扶须激动道:“下肢经脉堵塞,骨骼坏死,不出五年定有生命危险,必须先将残肢截断,再寻替代之物,接与其上。”
另外一位老者红光满面,拍桌表达自己对于长须老者意见的不满:“这其中危险你再明白不过,上次被你医死那个南蛮王,右腿坏死,不就是听你的话,寻了另外一条腿接上,结果血脉未曾对上,三天之内便死了,如若当初听我的,使用我的金针引血法,虽说无法让他恢复原样,但起码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何苦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白须老者听闻,不屑一顾,拍桌道:“我这断肢再续法百之有一,哦,不,万之有一的失败机会都被他撞上了,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何况那茹毛饮血的南蛮人,不能将他完全医好,回到了南蛮还不是生不如死。”
另外那老者大骂道:“还万之有一!呸!”
白须老者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二人声音渐高,引来酒馆内其他桌上的医师,在旁指指点点,说来也怪,这行医镇上医师不开医馆,却独爱在酒肆内,大庭广众之下把诊问脉,这等奇特行径,在人岛也算是一绝,因此行医镇大大小小的酒肆有了个雅号,慈悲肆,取慈悲济世之意,不过酒肆内的情况就不那么雅致了。
正在众人看着热闹之时,一位穿着朴素,风尘仆仆的黑状少年走进了酒肆,少年肤色黝黑,一双眸子极为灵动,背后背着个大包袱,胸前用一块极大的柔软布匹系成了摇篮状,上边仔细盖着一层薄纱,只是隐约间能够看见里边躺着什么。
少年方走进酒肆,便被这热闹景象吓了一跳,不过旋即反应过来,小心护着胸前摇篮,不让他人碰到,然后凑了上去。
才听了三两句,便明白里边在说些什么了,蹙眉思索片刻,他忽然道:“你俩为什么不合作?一位续肢,一位通脉。”
话音方落,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过旋即爆发出一阵哄笑,方才还吵的正欢的两位老者面色突然变的难看起来,似乎是感到了极大的侮辱,不约而同拍桌怒斥,齐声道:“哪儿来的黄毛小子,你懂什么,速速离去!”
赵七尺这时候也回过神来,望着外边那个黑壮少年,眼里充满好奇,对方似乎根本不了解这里的规矩,相互拆台,互拼医道是家常便饭,这也是行医镇医术进步,从而一直在人岛俗尘保持着极为高水准的原因。
不过黑壮少年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如若
这两人联手,自己想必可以顺利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不够这种可能实在是微乎其微。
黑壮少年见闹了个大笑话,也不尴尬,轻咳两声,选了个靠里的桌子坐了下来,唤来店小二,想了片刻,不知要了什么东西,听得店小二说话之后,面色竟然愤怒起来,拍着桌子和小二争辩着,面红耳赤,片刻之后终于败下阵来,冲小二点点头,安静而坐。
赵七尺看得少年古怪模样,心生好奇,不过眼下还是自个的病重要,于是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两位兀自争吵不休的老者身上。
结果这时候两位老者终于停止争吵,却是愤怒站了起来,互瞪着对方,一声冷哼,接着理都不理赵七尺,愤而夺门而出。
赵七尺无奈一笑,知道行医镇医师尽是这种古怪性子,也不生气,这几日他经历过太多这种事儿了,于是摆了摆手,示意身后仆人推着轮椅再去酒肆内其他桌碰碰运气。
没想到绕了一圈都没人搭理他,赵七尺叹了口气,心说,这群俗尘医师虽说比起药王谷那些神仙差了十万八千里,却是将药王谷的处事风格学了个十成十。
不过他正准备出酒肆的时候,见到方才那位黑壮少年正坐在椅子上就着一碟咸菜啃着馒头,一口一口吃的极认真,似乎不准备浪费一分一毫。
赵七尺见状,呵呵一笑,仿佛从少年身上依稀见到自己过去的影子,于是示意仆人将自己推到对方那边去。
“行医镇医师都是这些臭脾气,明明医术只够在我们这些凡人面前逞逞威风,却硬是要摆出一副不同常人的模样。”赵七尺冲着黑壮少年笑道。
黑壮少年面露疑惑,将手中尚未啃完的馒头小心搁在桌上,低声问道:“你是谁?”
“君子国买卖人,赚了些铜臭,现在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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