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自然是不同意的,此去潞州是押解犯人,为了不误了日子,少不得路上奔波急驰。方慕她纤瘦娇弱,又不通武功,他哪里舍得让她受这等苦楚。他道:“兄长要先去长安兵部挂地号,而后才回转去山西地界,于你来说实在是奔波太过。你就在家中陪娘亲可好,等我办完此事就立刻归家,到时候一同操办娘亲的寿宴。”
宁氏同秦琼的意见一致,她倒不是不愿方慕出门,只是要与那些穷凶极恶的重犯一路同行,她怎么放心得下。她的脸上堆着极慈爱温柔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方慕的手背,说道:“你哥哥说的极是,若你同他去潞州了,娘恐怕要担心的吃不好睡不着了。”
方慕见母亲同兄长都这么说了,也只好点头称是。
且先不提秦琼解军之事,在他离家后的两日,宁氏突然开始发起噩梦来,连着几晚都带着浑身的冷汗惊醒。苏方慕为她诊了脉,也开了药,情况稍有好转,不过她这是心病,终究还是要心药医。
“娘,您莫要担忧,兄长他吉人自有天相,遇事也会逢凶化吉的。”方慕只能说尽量开解宁氏,她道:“况且以兄长的功夫,山东和山西地界都鲜有敌手,您就放宽心。”
“以前你哥哥也出过远门,我也从未像今日这般坐卧不安。还有那个梦,就好似真的一般,我梦到你哥竟然被人构陷,进了监牢,还要发配充军,我这心呐……”宁氏的手紧紧抓着领口,柳眉微蹙,神情显得有些不安。她叹了一声,回道。
简直是神了……
方慕目瞪口呆了片刻,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道:“娘,不若我前去潞州寻兄长?”
“那怎么成!”宁氏立刻反应道。
“娘,您放心,方慕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叫您担心的,此行我会扮成男装,再带上颇有些拳脚功夫的翠云,一路走官道的话定然没什么事的。”方慕劝道。
“那……那也不成,方慕,你哥哥那里我再去寻人相助,你莫要再出去了,不然娘可要怎么办才好!”宁氏只犹豫了那么一瞬,而后又变得极为坚定,她紧紧握住了方慕的手,说道。
正巧程一郎扛着半扇野猪肉来给宁氏她们送来,见她们母女俱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多问了两句。他知晓了前因后果之后心中甚是欢喜,忙拍了拍胸脯,打包票道:“伯母莫忧,我护送方慕她们过去寻太平郎!”
他最近正被他娘逼着去学堂识字呢,可苦了他,现在有这等光明正大脱身的机会,他不抓住才是傻呢。
“这……”宁氏这回倒是真动摇了。
“若是一郎哥哥愿意辛劳这一趟,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方慕笑道。
程夫人一向同宁氏交好,知道程一郎要护送方慕、翠云去寻秦琼,自然没什么不愿的。甚至可以说,她是乐得让程一郎做这事,至少那一膀子力气有个正经用途,省得每日同人出去瞎胡混。既然如此,宁氏也就没再反对了,只再三叮嘱他们途中小心谨慎,莫要着了别人的道,更给他们的包裹里头塞了足够的银两,好让他们出门不为钱财之事发愁。
这一日,方慕等人行至临潼临山下,此处人烟稀少,更有黑丛丛的树木荫蔽,看着分外阴森。他们正催马前行中,就见前头一群庄丁打扮的壮汉围着脖颈处中箭的黑脸老爷,哀叫不已。
“等等,莫要轻举妄动!”方慕眼见着有个家丁竟要鲁莽的将黑脸老爷脖颈处的那只羽箭拔下来,连忙出言阻止道。而后她翻身下马,分开还未醒过神儿来的诸人,仔细的查看了黑脸老爷的伤口。也是万幸,他那伤口看似恐怖至极,实则未伤到极要害之处,若是谨慎处理,活命的机会是有的。
“你们若是再哭下去,他才是真的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了!”方慕检查完毕后开口道。
站在最前头的那个衣着打扮比其余家丁好上几分,似是个领头的,听了苏方慕的话后赶忙跪下猛磕响头,求方慕救他家主人。也亏得他是个有胆识的,见方慕救治时行非常之法也咬牙忍着,并未出手阻拦。等苏方慕将那黑脸老爷的伤口包扎完毕后,那黄脸汉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那颗高悬又紧绷的心终于放下了些。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呼啦啦,又是一大片人跪倒在地,齐声大呼,声势大得很,直让一旁的程一郎看得眼热。
“举手之劳,只是你等抬他回去的时候定要小心些,莫要让他的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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