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天道

    “前辈，非是我不敬。然则现在情况复杂，不容我不留心防备。况且心中疑虑难消，哪敢托大一睹尊容，望谅解。”无痕回道。

    “哦，心思缜密不是什么坏事。然则，思虑至极就是缺乏果敢的勇气，岂不是要平白损失大好的机会。”

    “那也得有命享才是，不对么？退一步说，换做是你，又该如何选择。”无痕仍是不为所动，认真感应着对方的气息。

    “好，好，好，如此心性想做个短命鬼也难，不枉我把衣钵传授与你，希望你不要辱没了它，将它发扬光大传承下去。”

    伴着爽朗的笑声，一道虚幻的光影出现在无痕眼前，并慢慢地清晰起来，入眼的就是一身披五爪龙袍头戴帝冕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只不过是个透明的魂体，背手轻带着笑容看着他。

    “如你所愿，我已站在你面前，虽然只是一缕魂识，但教导你已是足够了。”

    “前辈，难道你已经……”

    “不用难么吞吞吐吐的，直说无妨，你所想没错，我确实已经陨落，而且已经很久了，若不是这强悍的阵法，这缕魂识怕也是早就散了。”这声音的主人感叹一下，透着无限的伤感道，“成为南荒四帝之首又怎么样，到底是躲不过大限，身死道消，这世上除了我这缕残魂证明我曾经存在过，剩下的哪里还有半点儿痕迹。”

    “南荒！”无痕惊讶道，“据我所知这是幽州大陆万年以前的称呼，”

    “哈哈……你错了，大家都错了，现在的幽州大陆连过去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都别妄论南荒。”

    无痕一脸的不可思议，追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整个南荒旦夕之间就被打得支离破碎，终是武神又如何，在那种力量面前也是如同蝼蚁，丝毫都是反抗不得，只比凡人多活那么一息而已。若非是我千钧一发之际燃烧精血挣脱这一缕魂识，怕是要断了传承，也是无法再知晓当年的真相。”

    “可剩下的区域不是留有后人么，要想探寻一些儿真相，也不是不可能啊。”

    “若要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何苦要等到现在。也不知他们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抹去了所有人的记忆，造就了幽州大陆现在这般模样，不会再有人对此有异议了。不过，如此不明不白地命丧九泉，我绝不甘心。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有能力接受我的传承的弟子，希望他能完成我的夙愿。”

    “所以，你就选上了我。”无痕道。

    “对，从你一出山，我便盯上了你。不过，能做我帝天的弟子，也是你的幸运。”帝天眼光灼灼地看着无痕道。

    无痕轻笑一声，满是疑惑地回道：“从我一出山，前辈是拿我开玩笑么？”

    “那你觉得，我先前说的那些儿秘密有错么。”帝天玩味地说道。

    无痕脸色一变，森然说道：“这么说来，这一路上遇到的事，都是你一步步精

    心安排的，目的就是要让我接近你。”

    帝天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随口说道：“是也不是。我只不过在他们的计划上添上一笔，顺水推舟，也能落个顺手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无痕怒道：“你也是他们的同谋！”

    “错，我与他们任何一人，没有半点儿利益纠葛，人情也不是我落下的。我不过是‘投之以李报之以桃’。”

    “这怎么讲？”

    “我只是利用一点儿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们意识里加入我的一些儿想法而已。”

    无痕冷冷地道：“真是笑话，如此一来还要说与你没有半点儿关系么？”

    帝天轻叹一下道：“我只是想利用他们探知你的真实能力，以防你承受不住我的传承，再增意外，这也是为你好而已。何况我本就是一缕残魂，在这个世上业已没有多少时日可留了，你说我还会争些儿什么？若说留下传承完成我的夙愿也是私利的话，那我绝不否认。”

    “你若是有心的话，何不直接与我面对。偏要大费周章，引导那三宗的歹人造下如此众多的杀孽。”

    “以你的性子，会轻易相信我么，事到如今怕也是不肯相信吧。”

    “对，我是不会轻易相信人，但是做惯了恶人，也是不会轻易相信人的。前辈你是属于哪一种。”无痕嘴角轻扬冷冷地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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