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是要打响名堂,然后多做善事积德?”
“呸,谈钱时不要跟我谈慈善。”
说真的,有时姚羽会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耿直的姐姐。
翌日放学回家之后,姚辞果然嘱他去换上她昨夜去买的中山装,这种衣服本身穿着毫无身段可言,八块腹肌也像腹大便便,她就拿去花了点钱去店里裁了一下,这时姚羽穿着,便有了收腰的效果,左边还绣了条龙形暗花,好看得不得了。
姚辞倒没有特意换衣服,就穿着条棉麻吊带长裙,雪白雪白的,外头套件藕色小外套作数。可即使是这般淑女的衣着,也压不住她予人的锋然侵略性。她的灵魂对‘姚辞’肉身影响太深,连眉目都越长越冷,也亏得以往她内向怕人,一叠刘海糊脸上,别人嫌脏,就看不真切她的脸,是以没什么人被她的转变吓着。
他一脸局促,有点慌:“真的要去吗?我现在是能看出人的气运了,可根本说不上个所以来……”
她抄起桌上放着的折扇,刷地打开,满屏梅花,掩唇一笑,一眼艳色,闪得他迷了眼。
“高人是不需要说话的。”
姚羽心想,姐姐,我又信了你的邪。
当他坐在天桥下布置好的算命摊子后,面无表情地摆出一副姐姐所说的‘高人相’时,更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坑了。
什么叫高人相?
高人相就是──“阿羽,我跟你讲,所谓的高人相呢,说白了就是装逼,你面相轻,能不笑就别笑,对,就是这副‘你们欠我三百万然而哥不在乎’的云淡风轻脸,无事就摸摸手上的佛珠,什么?十块钱一串的佛珠会不会太敷衍?十块钱不是钱?你这样说话很容易挨揍知道不?”
姚羽点头受教,真特么想撕了自己的嘴。
由於材料和经费有限,出来摆风水摊子也肯定得瞒着家里人,尽量以能化整为零放在房间里为前提,是以整个摊子都很光棍,就一张折叠桌和折叠椅,桌上盖了张黑布,上面以白色写着苍劲有力的‘算命’二字,倒也像模像样。姚羽看着姐姐从包里掏出来的罗盘、铜钱、相书……放满了一桌,他心里就没底起来:“姐姐,这些我都没学过啊。”
“做做样子而已,总不能见个客人就说你能开天眼吧?”
这倒是。
不知不觉间,姚羽对於这种逻辑的接受能力是越来越高了。
除出旺角和某些旧区之外,由於管得严的关系,港城很少能看见这种摊子,何况姚辞挑的这位置压根就没任何人流可言,这回姚羽没再开囗问,反而有种奇怪的笃定,既然姐姐选了这个地方,那必然有她的深意在。
姚辞站在他身后,一副小跟班的模样,解开他的疑惑:“姜太公钓鱼。”
“这个逼装得好。”
“给多少分?”
“满分。”
姚辞轻笑,接受了他的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