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在河黍乃第一大家,生生不息,世代为大祁皇族鞠躬尽瘁,论地位,不比京城三大家矮多少。
张恩慈乃张悦廉最得宠的妾室所出,奈何她母亲在她四岁那年便染上重疾早早的去了,留下她与宋嬷嬷相依为命,生在大家,住的却是喝风漏雨的屋,吃大厨房每日剩下的饭菜,过得连个最低等的丫鬟都不如。
若她未曾早慧,洞悉生存之道,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待到及笄之年,终于在张悦廉眼前崭露头角,让他想起自己还有个可以利用的女儿,这才将她带到京城来施展。
给慕坚做外室,她心中千万个不愿意,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摆在眼前的路只有一条,由不得她!
按照计划步步为营,原想借自己又有了身孕,入主慕府,将苏月荷母女打发出去。
岂料慕汐瑶硬生生杀出来,凡事都要与她做对。
说是为了苏月荷母女而压低她也就罢了。
起先她吃亏是因为毫无准备,二次在凌翠楼,是慕汐瑶运气好。
可人的运气终归有用完的一天,若以长久来算,就算那是武安侯府的嫡小姐,张恩慈也能毁了她!
但是,让她介怀的却非仅仅这些
“乳娘,我们入府有些时日了,依你之见,慕汐瑶那丫头处处和我对冲,究竟是缘何呢?”
她一说,宋嬷嬷心里立刻清明“小姐的意思是,大姑娘另有目的?”
问时,她那对尖明的老眼小心谨慎的瞥了瞥四下。
提及此,张恩慈面色里的狐疑越来越浓“起先我想着觉得不应该,但她始终是武安侯府的,慕凛就得她一女,自是宠在手心,保不齐会同她说过些什么。乳娘你想,慕凛刚去,她就忙不迭的来对付我,连热孝都不顾,是不是真的知道”
“小姐。”宋嬷嬷轻声唤她,不让她再说下去了,继而隐晦道“少小姐说得对,小姐如今有孕在身,仔细动了胎气,恐怕那正正落人下怀,就当不与她见识便是,即便果如小姐所猜测的那般,大姑娘如今已到了及笄之年,是等着皇上赐婚的,这府上,她呆不久了。”
赐婚?
才平复的心绪又翻涌了起来。
张恩慈又恨又不甘心!
她这小半辈子,因为庶女身份受了太多的罪,故而对自己的骨肉最为看重,心想着无论自己做什么,将来会生怎样的变数,也要为灵儿寻一门让她衣食无忧的好亲事。
那慕汐瑶还有圣上指婚,她的女儿却只能面对墙院四壁,且是还敢明着示威。
张恩慈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紧紧的捏成拳头。
那丫头害自己吃了这么多苦头,想不费吹灰之力的得桩好亲事,就这样干干脆脆的走人?!
她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