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沈星南慢悠悠地瞟了黎素一眼:“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再见。”
“拜拜啊,沈医生。”黎素咧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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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南在国内没有驾照,也没有时间选车。且不说出租车司机听到碧落路三个字就闻风丧胆,这条路上甚至连公交车也没有。
在柳院长的极力邀请下,沈星南答应在这里暂且住下。
落在后院的行李箱被人送到了房间里。比起黎素简陋的小房间,沈星南的房间更像是五星级酒店。
一百五十平米的房间,隔开客厅和卧室。实木的家具质感十足,喷完白漆后,打磨光滑,又不缺现代感。插画和造型独特的装饰品随处可见,琉璃色的花瓶好端端地摆放在六十五寸电视机前的茶几上,一株犹带泪珠的月季花俏生生地跳跃入沈星南的眼帘。砖红色的地毯从客厅不断延伸,和好几盏明晃晃的吊灯,闪瞎眼睛。
沈星南又想起黎素的那句话。
“再怎么样,在世人眼里,我都是个精神病人,病人怎么能自己选择什么风格的房间呢?”
他蹲下身,打开行李箱,边整理衣物,边接发小打来的电话。
“付岩。”沈星南用下巴和肩膀夹住手机,方便他一心二用,“挺好的,我不用去你那里。有点远。嗯,住的地方也挺好的。”
对比起风尘仆仆,忙着收拾行李的沈星南,付岩的处境真可以算是优哉游哉。这位发小舒爽地躺着泡温泉,左手拈来一颗水灵的樱桃,投入嘴里:“李安鹭可一直跟我打听你的行踪啊。星南啊,你不见我可以,可不能不见她啊,人家可是痴心苦等你很多年,就等你回国后破镜重圆……”
“打住。成语用错了。”沈星南把一件茶色西装挂进衣柜里,慢条斯理地驳回付岩,“我和李安鹭从来没在一起过,何来的破镜重圆?”
“啧,这么个大美人和你同窗这么多年,你就从来没偷腥过?”
沈星南:“没有。”
“没接过吻?”
“没有。”
“没上过床?”
沈星南忍无可忍:“当然没有。”
付岩大叫:“操,沈星南你暴殄天物啊,不对,你就是有眼无珠,不对不对,你其实是性冷感吧?啊哈哈哈哈哈哈,你还是处男吧???”
“嘀。”的一声。
沈星南单方面把电话掐断了。
被挂电话的付岩根本无所谓,他兴奋地在温泉里乱跑,把头钻进温泉里吐泡泡,钻出来后一抹湿漉漉的脸颊:“爽!”沈星南竟然处男了二十多年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把这么多年跟在他后面跑的妹子们当个屁吗?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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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来人是个长相甜美,穿了工作服的女生,应该是这里照顾病人的护士。
“沈医生,院长派我来问你,请问有什么需要吗?有的话,可以和我说。”
这家疯人院,与其说是精神病院,更像是疗养院。没有医生,只有护士。黎素说得没错,沈星南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心理医生。
沈星南抬头看她,温和地说道:“请给我一份这里所有病人的病历资料。”
“好的。”
就当女护士转而要走时,沈星南犹豫着叫住她:“你可以叫人看看黎素的脚踝吗?好像挺严重的。”
“黎素?哦……沈医生你说04号病人啊。好的,我等会儿就带药箱过去。”
沈星南:“04号?”
女护士笑道:“是啊,住在我们这里的病人太多了,有的病症太厉害,我们护士记名字经常记错。所以院长就下发了命令,让每个患者在病服上佩戴铭牌,铭牌上记有姓名和号码。我们一般就记号码。”
沈星南默了两秒。这种记号码的方式他并不苟同。与其说是病人,他们更像是物品。
见沈星南不说话,女护士继续讲解:“你说病人名字一般我是很难对上号的,但是04号太有名了。”
闻言,沈星南掀起眼皮,看她。
“所有病人刚刚被关进来时,都会反抗,意识清晰的就反复强调自己没病。但病人们没有亲人看望,一旦发病,就会把他们拷在床上,房间也随之上锁。久而久之,病人们逐渐认命,不再强调自己和正常人一样。”女护士说道,“这种反抗的时间一般会持续三个月,三个月后他们就被驯服得妥妥贴贴的。除了这个04号。”
“她已经呆在这里快两年了,每次问她,她都不承认自己有精神病。就算喂她吃镇定剂,绑着她,把她拷在床头,都不管用。”
沈星南面色沉重起来。
“而且,她尝试逃跑了几十次。翻墙、假扮护士、打晕保安。等等。”
女护士叹了口气,语气里饱含惋惜:“但是无一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