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用人之际,求贤若渴,但他连一个让有鱼为自己卖命的机会都不留。他不是王阳,他更愿意让有鱼悄无声息地消失,什么北辰降世、真命天子,他若有天命自然留不得他,他若无天命留不留又能有什么区别。舒晋冷哼了一声,向看牢的侍卫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然后幽幽地转身离去。他来,不过是确认抓到的人是不是有鱼。
将领当即傻了眼,舒晋的命令让他不由得寒心,连忙劝阻:“郦王万万不可,僚王他何罪之有?”
“杀一个人需要有罪名吗?你若是同情之心,便随他一块去。”舒晋话里透着寒冰,不留任何谈判的余地。
郦将不敢苟同,本着人性反对:“僚王是郦王的故友,是汝军之首,是僚国之君,是封将军心仪之人,郦王杀僚王,一来激怒僚人,二来断了粮源,三来万一封将军知道了…”
舒晋一巴掌断了将领的劝告,他见不得自己的人护着有鱼像护着主子,怒道:“谁说是本王杀的,是苍鸾。”
这时密室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封将军你不能进去,这是禁地,没有郦王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进出!”
“滚开!”
舒晋意识到封淡淼正闯进来,忙给士兵使了眼色,士兵马上捂晕了有鱼,用蒿草将他遮住。
封淡淼很快就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径直走到舒晋跟前,不顾君臣之仪直截了当质问道:“可是郦王派兵截杀苍鸾?”
三万士兵是从他手中抽出的,他作为臣子本不该多问,只得在心底揣摩舒晋的意思,直到他得知苍鸾遭刺,有鱼下落不明。他慌了,那样的情况下有鱼活下去的几率何其缥缈!他不敢往坏的方向去想,那是噩梦,让他痛不欲生的噩梦。
舒晋负手而立,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握拳,面对封淡淼他不敢隐瞒,三万郦兵尸体就躺在关外,只要封淡淼去查,立马水落石出。他不否认:“是。”
“北僚王呢?他人呢!”封淡淼双眼发红,近乎斥责地怒吼。出于郦人的角度派人暗杀无可厚非,可是有鱼的性命谁来负责,他只得来质问舒晋。
“你冷静些,对于僚王我十分抱歉,我没有找到他。”
舒晋对上封淡淼的双目,他内心坚定不移,但封淡淼眸子里的决绝叫他心慌。
“郦王!”
封淡淼凶凶地蹿了一脚牢门,整个密室为之一颤,他狠恶地盯着舒晋,无情地警告:“僚王若死了,大家都玩完。”
封淡淼一旦撒手,郦军功亏一篑,没有什么事比稳住封淡淼更为棘手。他为有鱼而来势必会为有鱼而去,舒晋怯了心,恭恭敬敬作揖道:“我立马派人去寻,务必找到有鱼。死去的将士中并没有发现有鱼的尸体,还请将军宽心。”
“末将就给郦王一个月时间。”
封淡淼冷话一抛,即便转身离去,晃眼间看到牢内被蒿草埋没的人,多心一问:“里面关押着什么人?”
舒晋背脊流出了冷汗,镇定道:“晏军俘虏,曾有恩于我,我来劝他归降,正要叫醒他。罢了,我日后再来。”
说罢,舒晋装作莫不在意地向外走去。
封淡淼犹疑地看了舒晋远去的背景,又看了看深深埋头的看牢侍卫,思索无获才走了出去。
舒晋回到了寝殿,四下无人时将领才敢吱声问:“郦王,僚王还杀不杀?”
封淡淼的警告还历历在目,吓得舒晋心口一颤一颤,他只得见机行事,说道:“暂且留他一命。”
舒晋怕一月之后给不了封淡淼答复,封淡淼气走,是他莫大的损失。拖久无益,如果封淡淼非要见到有鱼才肯带兵领将,那他是该考虑考虑如何利用有鱼,前提是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如果老天给他一个契机,他还是要有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