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宝石计划

声音的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位北方珠宝商会的成员。金色的徽章表明他是商会中的高级成员。

    对于所有北方珠宝商来说，贾巴尔这个过去一直就压他们一头的同行并没有因为上次在金色平原上的失败就忽略他的存在，相反地，他们一直都在关注这位先生的一举一动。

    现在，这种关注已经被上升到了一种高度，只因这位先生的到来意味着北方珠宝商们星星苦苦建立起来的局面会因为夏尔山地的一个举措而瞬间崩塌。

    前面说过，北方珠宝商人们已经达成了共识，知道他们没有能力做由夏尔山地的决定，于是就理所当然地将罪责归咎于这位不速之客。

    于是，在面对这位可能让他们失去既得利益的宝石大王，他们就毫不客气地直呼其名了。

    “对，他是南方人，来我们北方避难，我们欢迎。但是如果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在这块土地上搞阴谋诡计，我们坚决不允许。”

    这个就比较恶毒了，可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相对来说，丁克是不太喜欢这种人的。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在利益面前，还有更可怕的。

    “不错，常言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不定是南方叛军的阴谋呢！”

    “驱逐奸细！”

    “驱逐奸细！”

    “……”

    一时间，群情汹涌，贾巴尔成了众矢之的。然而，丁克注意到，这位先生从刺客出现到现在，一直面带笑容，显得甚为平静。此时，他正用一种平和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着他，似乎知道他丁克会站出来为他解围。

    丁克非常欣赏这种气度，也赞赏贾巴尔的眼光，认为眼前这位宝石大王不负盛名，是个干大事的料。

    “诸位，诸位！”丁克示意大家安静，高声说道，“夏尔珠宝行短时间内不会改变既有的宝石价格，这一点无须我赘言。”

    “那是当然，夏尔珠宝行从来都是信誉至上。”立即有人附和道。丁克不喜欢人拍马屁，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不禁对这个拍马屁的家伙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后者立即受宠若惊，眉开眼笑起来。

    “那么，贾巴尔先生想要独吞夏尔珠宝行的销售权，领主大人如何回应？”菲尔斯追问。也许是因为急切的缘故，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呼吸显得很沉重。

    “老先生认为我该如何回应？”丁克不答反问，将这个问题推了回去。

    菲尔斯沉吟一下，干咳两声：“做买卖嘛，本来应该价高者得。然而呢……”老头子咳嗽两声，这次是真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稍稍平复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除了金钱，我们难道就不能有点别的？”

    “以老先生之见，应该还有点别的什么？”尤娜接口道。

    也许是怪尤娜多事，菲尔斯重重地看了尤娜一眼。不过他的声音并没有因此就有所改变，还是保持那种抑扬顿挫的声音，用一种老者对年轻人的尊尊教诲的口气说道：“尤娜小姐，大家隶属于北方阵营，应该同气连枝，共谋发展。而不是……而不是和外人合作，对付自己人！”

    “自己人？！”贾巴尔冷笑，“那么我想请问菲尔斯先生，北方珠宝商会为什么向夏尔珠宝行隐瞒有关金色平原上那场珠宝价格战呢？”

    他的声音不高，但是却说到了重点。

    不料，菲尔斯抬起手来，一张封皮烫金的文件便由一个中年人送到了他的手中。然后他恭敬地递给了丁克。他说道：“领主大人，早就想将此事呈报于您，奈何您一直不在夏尔山地。审慎再三，我们遵循埃兰德先生的建议，一直在等待您回来，然后将它呈交于您，以便亲自定夺。”

    “这是……”丁克接了过来，随意地翻看了一下封皮，上面还有盖着印鉴的火漆。一个标明了是北方珠宝商会签发，另一个则是埃兰德作为公证人。

    “由埃兰德先生监督，北方珠宝商会拟定的和夏尔山地的宝石合作意向。料想作为领主的您能看到我们的诚意。”

    埃兰德虽然不属于北方珠宝商会的成员，但是他作为蓝天大草原的黑市大亨，同时也是丁克的朋友，这两种身份让他在北方珠宝商会中颇受尊重，并获得了一个客卿的位置。

    丁克飞快地扫了一眼，然后合上。里面开出的条件确实让他心动，最重要的是，只要他接受，立即就能掌控整个北方珠宝商会。

    北方珠宝商会虽然正式成立不久，但是根据情报，这个商会比想象的更加严密，也更加团结。因为他们率先垄断了夏尔山地提供的宝石，因此依靠廉价的珠宝迅速侵占市场。再加上战争的缘故，人们更热衷于储备宝石这种易于携带的贵重物品，对宝石的需求量激增。

    借助这股东风，北方珠宝商会实力迅速膨胀，已经远远超出了原来的地缘限制，侵占了不少市场。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根本没有哪个商会可以与之抗衡。那些商人或是无奈，或是自愿，全部投奔到北方珠宝商会的麾下。

    丁克心知肚明，一旦成为这股力量的主导者，不久之后，成为大陆珠宝业的巨头不是什么难事。然而，他现在并不需要这些，因为一旦联盟的防线崩溃，南方叛军将会立即将所有的利益毁于一旦。

    他这个夏尔山地已经成了南方叛军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想要和解也是不可能的。因此，当务之急无疑是设法维持现状，将叛军阻挡在月落要塞以南。

    “是的，我看到了诸位的诚意，然而，如果是四个月前，我可能会接受里面的条件。但是现在嘛……”丁克顿了顿，非常肯定地说道，“不可能！”

    “不可能？为什么？难道您认为贾巴尔能够给予您的领地更大的帮助？难道您认为贾巴尔会真心实意地为夏尔山地谋福祉？”

    “不！您说得好，商人逐利。我丁克也是一个逐利者。然而，现在南方叛军声势浩大，虽然月落要塞坚固异常，但是有消息说，南方叛军的主力以及兵分两路，沿着亚维拉山脉寻找通道。我还听说，有侏儒工程师正在帮助南方叛军打造飞艇，准备借助这种工具将部队空投到月落要塞背后，从而突破封锁。”

    “啊！”顿时有人叫了起来。

    “诸位，不必慌张，打造飞艇本身就不是一件易事，而且因为数量的缘故，想必短时间内还是安全的。”

    “可是，总有一天会打进来的，怎么办？”

    “问得好！”丁克高声说道，“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为了一点利益就内乱。我以人格担保，贾巴尔先生不是南方叛军的奸细，否则，他的宝石矿不会被强行抢夺，工匠不会惨遭杀害。因此，我决定，我们要联合起来，对南方叛军开战！”

    “开战？就凭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

    “怎么说手无缚鸡之力呢？我们手中可是有大把的金钱呀！”

    “钱，就凭我们这点？”

    “如果再加上夏尔山地低廉的宝石作为支持，对南方叛军来一次价格战呢？”

    “您是说……”

    “据我所知，南方叛军虽然驱逐了贾巴尔先生，但是对外来的商人还是欢迎的。他们抢占了宝石矿但是并不销售，想必是供给海族的需求了。因此，我们如果将廉价的宝石向南方五郡倾销，换取粮食……”

    “您是说用脸颊的宝石拖垮它的经济？”

    “可以这么讲！”

    “主意倒是不错，但是激怒了他们……”有人显露出了担心。

    “这点大家可以放心，有消息显示，海族之所以侵占大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看上的大陆丰富的矿产资源。因此，对海族来说，可以大量获取宝石，他们就会忽略别的事情。而你们这些能够为他们提供宝石供应的珠宝商人来说，即便不能成为座上宾，至少也不会遭受迫害。”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可以在南方五郡寻找代理人，料想诸位之中有不少人能够在南方五郡中找到合适的人选。你们大可以用低廉的价格供应南方五郡的需求，届时我会在位于月落要塞南面的黑珍珠三角洲地带开辟一个自由贸易区，作为宝石的供应基地，诸位可以在这里设立商铺，而你们的代理人直接从这里拿到廉价的宝石。”

    “这个……”

    “先生，确实，在没有真正建立这样一个自由贸易区之前，您当然不会相信夏尔山地有这种能力。我呢，喜欢用事实说话，就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就能保证在黑珍珠三角洲上出现第一家商铺。

    “另外，我也做出一个承诺，凡是在自由贸易区建立之后，到那里开设商铺，包括但不限于珠宝行，夏尔山地都将负责保证人员和货物的安全。”

    “如果领主大人真的办到，我们一定追随。”

    “如果有人胆敢告密……”

    “无所谓，即便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也不会有人相信。因为如此廉价地提供宝石，并妄图用这样的办法拖垮南方五郡的经济，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只要是聪明人，都会认为这是一种谣言。就算认为夏尔山地有这种决心，在巨大的利益的驱使下，也会有人希望这个商业区的存在。毕竟，要满足海族的胃口，南方五郡的首脑们需要动很多脑筋。

    “再说，南方五郡之所以叛变，并非为了什么一统大陆，而是为了摆脱联盟的制约。确实，南方五郡出于蛮荒之地的边沿，如果遵循联盟驱逐异族的政策，他们就始终处于前线，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现在获得了海族的支持，他们就看到了希望，认为有了和联盟抗衡的实力。否则，单凭南方五郡上层，根本不可能对抗联盟。

    “事实也证明，他们确实能够将联盟的势力封锁在月落要塞以北的区域。南方叛军已经掌握了足够他们统治的区域，如果不是海族催促，他们恐怕根本不会生出攻入月落要塞的想法。须知，一旦进入月落要塞，他们就等于孤军深入，谁也不想打头阵，这点那些叛军首脑比谁都清楚，因此他们就想维持现状。表面对联盟强硬，实际上是消极避战。”

    丁克的分析打动了在场的不少人，再加上夏尔山地给出的承诺，立即就有人表明了态度。只要夏尔山地真的成功在月落要塞以北的黑珍珠三角洲地区建立自由贸易中心，那么他们就会开赴那里，为联盟出一份力。

    丁克绝不怀疑这些人的承诺，因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这些珠宝商据对会铤而走险的，再说夏尔山地的信誉摆在那里，这些人一旦安全方面有了保障，还怕他们不紧跟在他身后。

    如果能够通过这次对付南方五郡的计划来建立威信，最终驾驭这股商业力量，也算是一种额外的收获。

    丁克不是急性子，但是此事越快敲定越好。他当即对皮尔斯派给了任务，让他制定出一个合作的章程，并交代，制定章程最好征询一下双方的意见。

    皮尔斯知道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因为两边肯定会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以便将利益最大化。但是他有信心圆满地完成它，只因他既代表联盟，又代表夏尔山地。无论是哪一种身份，都能让他在制定合作章程的时候处于主导地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