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烦恼,必是那八字还没一撇的沈长春闹的。”
程二郎真能料事如神?小圆呆了会子方道:“可不就是那沈长春,不知他哪里惹恼了我姨娘,让姨娘赌咒说招谁入赘也不要他进门。”
程慕天却道:“你姨娘如今也算得是个富足人家,不知多少人抢着想上门,不招沈长春一点也不错,那穷汉哪里配得上她。”
就算是自个儿生母,这感情一事,旁人也帮不得忙,须得她自己说好才行,小圆细细把信纸叠起,又提笔写了几张回信,亲自拿出去找田二,叫他挑最好最嫩的竹笋装了,同信一道送去陈府。田二接过信揣到怀里,笑道:“正巧今日有笋要顺着水放下去,不过这信要紧,不能同笋装在一起,我下山再跑一趟罢。”
小圆点头道过辛苦,顺着小溪流朝前随意走了几步,只见庄户们的茅草屋都建在离谷底不远的山腰上,恰是同群山一道环着山谷,此时田婶已在备晚饭,但庄户们却还劳作未归,那些小茅草房上一丝炊烟也无。她正寻思等程慕天伤好,一起去上头田埂上瞧瞧,就听得背后有人唤她,回头一看,却是他们带来的那个赵郎中。
赵郎中药箱都不及放下,气喘吁吁道:“我才从孙大郎家来,刚刚确诊她妹妹患的乃是肺痨,我看庄户们的茅草房都是紧挨着,少夫人最好让孙家搬到别处去住,不然整个庄子都不能幸免。”
小圆大惊,肺痨即肺结核,在这时候铁定是不治之症,且轻轻一个咳嗽就能传染,她不及细想,忙郑重托付赵郎中:“咱们整庄人的性命可就交给你了,你是郎中,该当如何只管去办,只别太亏待了他们。”
赵郎中把药箱往肩上一扛,飞快跑到孙大郎家将情形讲了一遍,建议让病人另搬个住处,孙母每日去照料即可,他原以为孙母要又哭又闹,不料她极为识大体,主动提出:“女儿尚小,就算是死我也是要跟去的,但害了庄里人性命就是损我们阴德了,反正此处又无虎狼,不如帮我们母女寻个山坳住罢,叫大郎每日把吃食用绳子吊下来就是。”
赵郎中对孙母此举很是佩服,亲自带人在一处平整的坳中搭了几间茅草屋,叫她们母女搬了进去。他一刻不停忙完,回来向小圆禀报了一番,道:“少夫人,孙大郎及庄中诸人我都已仔细瞧过,并无他人染上此病,请少夫人安心。”
小圆松了口气,再三道过谢,叮嘱他要按时送药给她们,“你记得教孙大娘把病人咳出的痰掩起来埋掉,还要与病人分碗而食,且病人用过的食具定要用沸水煮过后再用,莫要让她自己也染上了病。”
送走赵郎中,她又吩咐采莲:“记得每日里送柴米去,再把孙大郎唤来。”程慕天在里屋听了个一清二楚,唤了小圆道:“你处置得很好,庄户们住得近,确是该防范些。”其实小圆很是不忍让她们母女搬走独居,但她明白,虽然自己懂得防范,却无法保证那些庄户也能做到,庄里的小孩子白日里没大人看管,尤其怕他们去寻病人玩耍,万一让肺痨传染开来,她心中只怕更有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