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多年,但只要事关蒂娜,白如风就会忍不住要自作多情。
就当时对自己说的吧……偶尔自欺欺人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自己也没有多少天好活了。
此时她心乱如麻,耳边只剩自己的心跳声。
“诶,姑姑,你不要脸红嘛。”
小侄子扯着她的衣摆左右摇晃,“我是真心实意称赞姑姑的,母亲说姑姑脸皮薄,最不经赞,嘿嘿,如今看来好像是真的。”
她看看自己的小侄子,又看看手里的飘絮,急得满头是汗——这种儿童不宜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被这个=孩子看去……
“你,你……你就抓了两朵芦絮吗?”
白如风有些做贼心虚,再加上舌头被咬到,话都说得有些不利索。
小侄子弯着眼角,坦白从宽,“我抓了一把哦。”
什么!白如风瞪大眼睛,她的清白呀……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不等白如风伤春悲秋,小侄子又很快说了一句,“可是我只看懂了天竺两个字。”
“真的?”白如风喜出望外。
“嗯,因为其他的我怎么都连不成句。”
她总算松了口气,拍拍小侄子的头说道:“你回去就说姑姑有事要去天竺,如果三个月之内没回来,那么就不用再去找姑姑了,剩下的你母亲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一落,白如风足间一点就朝着远方奔去。
而身后随风传来的话语又差点让白如风摔了一个跟头。
“姑姑,那我回去告诉母亲,如果你三个月后没回来就是和老情人私奔去了!姑姑,祝你幸福啊!”
小孩远远的看见白如风身形一顿,满意的伸出爪子捋捋虎须,自言自语道:“姑姑真好骗,每个字我都认识,怎么可能连不成句?”
天竺,佛窟。
黄沙漫漫,沙海无垠,一座佛窟在荒漠深处若隐若现,远远看去如海市蜃楼一般。
一座巨佛坐落在佛窟之前,宝相庄严显得威严无比,而佛座之前却黑压压的跪着一群人
。
蒂弗的眼睛缓缓扫过每一个人,发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自豪得意的笑意,不错,近三百年来修为达到般若境地的人就出自自己门派,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师姐,天竺的现任国师——蒂娜。
而今天佛使将会亲自前来将她接到般若净地,这是何等殊誉,全国信众已经前来朝圣,就连国君也会出席这次圣典。
可是知道真相的蒂弗却为她感到难过。
“师父,今晚佛使真的会亲自前来引渡师父前往般若净地吗?”
一个小小稚童小心地问着蒂弗。
蒂弗怔了怔,强自压抑的一种遗憾感如滴入水中的墨一般越晕越大。
小童敏感的察觉到自己师父的悲伤,立马拉着他的袍子安慰道:“师父啊,天竺虽少了个国师,可是师伯修为能提升至般若境界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呀,你不要这么伤心嘛。”
稚童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蒂弗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来。
“师父呀,大师伯如果去了般若净地那我们是不是永远看不见她了?那这和死是不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小徒弟又拉着他衣袖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是啊……师姐这次的选择,的确和死没什么两样,想到这里蒂弗又开始感叹起来。
旁边一个稍长的女弟子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安慰道:“师弟呀,入般若是成候补佛,只要等佛位一空,咱们的师伯就能晋升成佛,享受世人香火,可以一直庇佑我们,你若想她只要常伴佛灯之前就好了,这和死完完全全是两码事。”
稚子小童又拉拉蒂弗说道:“师父,既然大师伯去成佛了,那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呢?”小孩说着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念头,有些惊讶的问道:“难道大师伯不是去成佛而是去圆寂吗?”
蒂弗一怔,讶然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忽而又听见一声笑声,年长的徒弟又接口道:“傻师弟,今晚佛使要来,国王要来,全国人民都要来观礼,大师伯怎么可能是去圆寂的,你这个小脑袋瓜怎么会有这么多离谱问题?”
“可是,可是……大师伯当年不是说过,我愿生生世世受轮回之苦,也不愿入那般若净地。”小童捏紧双拳,小脸因紧张而涨得通红。
此话一出,底下就有很多同门开始议论了,细想起来他们师伯好像是说过这样一句话,据说是因为一个女妖所致。
一时间寂静无声,大家都各有所思。
在这样的气氛下小童稚嫩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师父,大师伯成佛去了,那天竺下任国师是不是就是你来接任了啊?”
还不待蒂弗回答,刚才那少女又出来抢话:“那当然了,在天竺还有谁比我们的师父更有资格接任天竺国师呢?”
而蒂弗却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那国师也没什么好当,做了国师便一生一世不得踏出佛窟。”
拜这个职位所赐,他的师姐蒂娜这几十年过得可谓相当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