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感染了她的豪情,大声道:“对!寒月!得卿为妇,虽死何憾!”
谢寒月白他一眼道:“别叫,让人听见了算什么?”
杜青道:“我真想大声告诉每一个人,让他们知道我有多幸福!”
谢寒月笑道:“那也得等明天之后!”
杜青笑道:“其实在别人眼中,我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妇了!”
谢寒月没有再理他,两人已行近迎月楼,夜深人静,灯火稀落,楼下的扇小门还半掩着!”
杜青看了一看,却见里面寂无一人,而修文水的那间帐房中还点着两枝大红烛,倒是有点纳闷!
谢寒月一直走了进去,用上四下一打量道:“就是这间屋子吗?”
杜青点点头,同时用手推开壁上的暗门道:“通道就在这里!”
刚说到这里,也就怔住了,因为通道中站着两个人,一身劲装,手挺长剑,比着他们,杜青连忙伸手拉剑。
谢寒月却笑道:“别紧张,看清楚说!”
杜青仔细一打量那两个人,认得都是韩莫愁子侄,其中一人还被他在莫愁湖上点住穴道制服过!
韩莫愁有七位侄子,老五老六被他点后,又为谢寒月击沉船底,淹死了,这里一个是老四,一个老二!
可是那人都双眼发直,一动都不动,好像又被人点住了穴道,杜青过去将他们拖了出来,放在地下。
那两人还是不动,他伸手摸摸,两个人都没死,再试了一下脉门,也不像穴道受制,不禁奇道:“这两人是怎么了?”
谢寒月察视了一下,笑道:“他们是被药物迷昏了!”
杜青一惊道:“是谁迷昏他们的?”
谢寒月道:“在这个屋子里还谁?”
杜青一声轻叫道:“是修老先生?”
谢寒月笑道:“不会有别人,而且他刚离开此地不久!”
杜青愕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谢寒月用手一指道:“你看那一对大红烛,烛心还是白的,烛头的余蜡还没有熔化,分明是刚刚点上的,当不是这两个家伙点的!”
杜青道:“这只证明有人刚来过,但并不见得是修老先生呀!”
谢寒月道:“我有确实的证据,第一这两个家伙是受药物所迷,不可能别人会用这种方法,第二,我在屋中闻到一段淡淡的药味,只有经常与药物接触的人才有这股味道,所以我相信是他!”
杜青钦佩地道:“寒月!还是你行,今天如果有你在,问题早就解决,有这些例证知道修老先生未死,我们可以走了!”
谢寒月道:“等一下,看看再走!”
杜青道:“要查证的事已经有了结果,还看什么呢?”
谢寒月笑道:“修老先生一直跟着我们,只比我们早一步来此,他替我们迷倒了这两个家伙,自然是方便我们查看一下!”
杜青不信道:“你怎么知道修老先生是跟着我们的?”
谢寒月用手一指红烛道:“这不是普通照明的红烛,他一定是跟在我们身后,听见了我们的谈话,才特为准备的,这位老先生很不简单呢?”
杜青见那一对红烛,竟是新婚洞房所用的龙凤花烛,心中不禁一怔,谢寒月又指桌上的笔砚道:“你再看砚池中黑迹犹新,笔未归套,那位老先生还给我们留了几句话,我们总要找出来才能走呀!”
杜青对她的观察力之敏锐更为佩服了,也不多浪费时间,在屋中仔细搜索起来,可是屋中陈设很简单,完全没有可藏人或是藏东西的地方!
谢寒月四处看了一下道:“杜大哥,上次你们找过屋梁吧!”
杜青一怔道:“没有!屋梁上能藏人吗?”
谢寒月道:“你抬头看看,只有这个地方能藏人!”
杜青抬头一看,那屋梁足足一尺多宽,如果一个人横躺在上面,的确无法为下面所见!
连忙拿了一枝红烛,将身一耸,一手勾住横梁,探首上望,然后飘身下落,一脸羞惭地道:“积尘有个人印。确实是有人躲过的样子”
谢寒月道:“没有别的东西吗?”
杜青道:“有一张字条跟一包东西,是指名给你的!”
谢寒月道:“你为什么不带下来!”
杜青道:“单单指名给你,自然是不准我看!”
谢寒月叹一声道:“你真是的,我们两人还分你我吗?”
说着纵身上去,把纸包拿了下来,纸包上写着:“谢小姐寒月亲启!”
打开纸包,除了另一个小纸包外,还有一张字条写着:“一:无敌剑式之措置极妥,深获吾心。
二:花烛一对,聊以为贺,药粉一包,可阻桃源春水,日晨服,刘郎寻径有路,庶几无碍鸳梦!
三:无敌另四式当不日奉上。
四:此二人暗藏道中,余以迷香制之尚另有借用,勿使韩莫愁疑及老朽,切记!切记!
五:修文水已死,老朽将易容现身,二位即有所觉,仍不宜宣泄,以误大事也。
六:绿杨别庄之会,恐多凶险,宜慎之。”
两个人都楞了有半晌,谢寒月才将纸条在灯上焚毁,将地下一对昏迷的人点了穴道,然后走出门去!
杜青一叹道:“这位老先生真会开玩笑!”
谢寒月道:“岂仅会开玩笑,他的身手更是惊人,在我们后面跟了半天,我们却毫无知觉,幸亏他不是敌人”
杜青笑笑道:“那是我们太忘情了,否则不会毫无知觉的!”
谢寒月又道:“他为什么不把剑式一下子给你呢?”
杜青道:“那当然是为了我没有通过他的测试,他认为不够资格,所以还要考验我一段时间!”
谢寒月道:“你也太粗心了,那知他明明藏在梁上,你怎么不知道?”
杜青苦笑道:“我以为他不会武功,那里想到他会上梁呢?别说是我了,韩莫愁个老滑头,还不是被他骗过了!”
谢寒月低头不语,杜青又笑道:“别去管他了,对那几招剑式我得失之心并不切,给不给都没关系,倒是那包药,你明天可千万记得服下去!”
谢寒月横了他一眼,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
两人才回到船边,却见西天冲起一溜星火,谢寒月见状一惊道:“这是告急求援的信火,有人遭遇到难题了!”
杜青抬头一望道:“这是蓝素云那一组,不知道他们遇上谁了?”
谢寒月道:“那不管,去看看再说!”
二人朝着信火的方向奔去,追出十几里,来到一片旷野,但见人形幢幢,夹以刀剑碰触与厮杀呼喝之声。
等他们赶过去,才发现其他人早已先他门赶到了,谢寒星正与一个韩家的少年对战苦拼,金陵十二钗中,有三个人躺在地下,其余几人也被韩家的家人围攻着,查子强与赵九洲双战韩无畏,仍然占不到上风。
杜青赶到后,立刻沉声喝道:“大家都住手,到底为什么?”
谢寒月也问道:“二庄主!你为什么跟我的姊妹打起来?”
韩无畏用手一指蓝素云道:“你问她好了!”
谢寒月回头向蓝素云问道:“素云!你怎么得罪二庄主了?”
蓝素云道:“我也不知道,我带着几个姊妹出来散步,二庄主突然带人追了上来,围住我们就动手,还把三个姊妹点倒了,我连忙放起信火,幸亏二姐与查子强赶到了,否则;连我也会被他们抓起来!”
韩无畏怒道:“你别混赖,如果不是你们先伤了我家的人,我干嘛要抓你们?我这里有四个人被杀,非要你们偿命不可!”
谢寒月斥道:“素云,你怎么随便杀人呢?”
蓝素云道:“没有呀!”
韩无畏怒叫道:“还说没有,我家四个人都中了你的毒药暗器!”
蓝素云哦了一声道:“是那四个小贼吗?”
谢寒云道:“别胡说,韩家的人怎会是贼呢?”
蓝素云道:“他们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我们后面,我们是女孩子,自然要小心一点,所以我隐在暗处,赏了他们一筒袖箭!”
谢寒月笑道:“那是韩庄主派出来保护你的呀!二庄主,你说是不是?你怎么把他们当贼看待了呢?”
韩无畏睑色一红,讪然道:“谢小姐,你别话里带刺”
谢寒月脸色一沉道:“二庄主,假如他们不是保护敝姊妹,则深夜跟在女孩子后面,难免要引起误会,这倒怪不得敝姊妹了!”
韩无畏语为之一塞,厚着脸皮道:“我的人跟在后面,说保护是笑话,谢家的姑娘个个身怀绝技,还用得着我们保护吗?”
谢寒月冷笑道:“那是为了什么呢?”
韩无畏道:“大家打开窗子说亮话吧,他们是为了了解各位的行动!”
蓝素云道:“如果我们不警觉点,等他们有了意外的行动还来得及吗?”
谢寒月道:“我们的行动必须让二庄主了解吗?”
韩无畏道:“在目前的情形下,确实有此必要!”
谢寒月睑一沉道:“那么敝姊妹的自卫行动也属必要!”
韩无畏怒道:“他们只是跟踪而已,并没有出轨的行动!”
韩无畏道:“本庄子弟知书识礼,绝不会有那种事”
杜青冷笑道:“不久以前有人送东西来给我,那人就被一个名叫黄兆兴的人杀死了,据说是出于韩庄主的指使”
韩无畏又被塞住了嘴,只得道:“我不知道,而且阁下也可以杀死黄兆兴呀!”
杜青微笑道:“无此必要,被杀死的人与我无关!”
韩无畏道:“但是被她们杀死的人是我的子弟,我当然要替他们报仇,废话也不必说了,除非你们把这四个女凶手交出来!”
谢寒月一笑道:“贵子弟果真死了吗?”
韩无优叫道:“他们中了毒箭,已经断气了!”
谢寒月笑道:“谢家从不使用毒箭,假如他们是中了袖箭,二庄主大可放心,那只是一种迷魂药,十二个时辰后会自动醒转的!”
韩无畏一怔道:“连气息都断了,还能醒转来吗?”
谢寒星笑道:“这是我独创的袖箭,我保证他们送不了命!”
韩无忧想了一下道:“那我也必须把这四个女子带走,等我的人醒了过来,再放她们离开,否则就要她们偿命!”
谢寒星立刻叫道:“放屁,我家的姊妹谁敢带走!”
韩无畏一举剑道:“韩某凭这把剑要带人走,谁不服气就来试试看!”
谢寒星挺剑前扑,韩无畏挥剑一格,第二剑迅速地拍在她的脑门上,幸而他不想伤人,剑身是平拍上去的!
谢寒星立刻被震昏了,杜青与查子强仗剑去救,韩无畏长剑一闪,将二人都逼退了回来喝道:“先把那丫头抓起来!”
杜青与查子强两次进逼,都未能冲过去,而韩家一名子弟已经出来,把谢寒星点住了穴道,提了过去!
杜青见韩无畏的剑势突厉,这才相信韩萍萍说他与韩莫愁两人以前都没有显示真正的实力之事完全正确!
论拚或许尚可一战,但杜青此刻也不想把自己所能完全透露出来,因此后一步,把查子强也拉住道:“二庄主,咱们谈个条件如何?”
韩无忧十分得意道:“没什么可谈的?”
江青冷笑道:“我并不是怕你,只因为与令兄约定在后天早上,到绿杨别庄把事情作个总了结,此刻不必太急!”
韩无畏也冷笑一声道:“后天解决也行,只是今天我一定要带四个人走!”
杜青道:“带人走没这会事,谢小姐已经保证那四个人没问题,她现在是谢家的主事人,说出来的话自然算数!”
韩无畏道:“那也行,反正我的人出了问题,谢家的这几个女的绝对逃不了,地下的人只是被了点穴,你们解了穴带回去!”
杜青道:“寒星呢?”
韩无畏道:“我的两个儿子死在她手中,正要找她算帐呢?这次落在我手中,可绝对不能放过她!”
杜青一笑:“你一共有几个儿子?”
韩无忧道:“三个,却死了两个”
杜青脸色一沉道:“如果你敢动寒星一根汗毛,你就要绝后了!”
韩无畏神色一动道:“你说什么?”
杜青冷笑道:“刚才我到迎月楼去,有两个人藏在帐房的暗道想暗算我,其中一个就是你的宝贝儿子”
韩无畏大急道:“你杀死了他们?”
杜青笑道:“我是不会轻易杀人的,可是你伤了寒星,我一定用那两个人的性命作抵,你瞧着办吧!”
韩无畏脸色变了半天,最后才咬牙道:“你杀死他好了,说什么我也不接受的你的威胁!”
杜青冷笑道:“你别忘记我手中有两个人,你可以不要儿子,韩方不会不要他的哥哥,如果另一个被杀死了”
韩无畏大叫道:“那关我什么事?”
杜青道:“我无意杀人,是你逼我杀的,韩方是个恩怨分明的汉子,他自然明白谁才该为他哥哥的死负责!”
这时另一个少年道:“二叔,这件事您必须慎重考虑,老七为了大伯的死,已经很不满意了,老二是他唯一的亲手足,如果您为了这件事而害老二丢了性命,他绝不原谅您!”
韩无畏叫道:“我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在乎了”
那少年道:“那是您的事,老七可不会作如此想!”
韩无畏道:“谁叫他们自己不小心,落在别人手中!”
那少年道:“话不是这么说,老二这次并不想来,他们兄弟俩对二叔已经失去了信心,完全是看在您份上才来的,现在您有救他的机会而不救,很难取得他的谅解!”
韩无畏沉思片刻才道:“那两个人呢?”
杜青道:“你把寒星交还给我们,我就交出他们!”
韩无优无可奈何,一挥手道:“把人还给他们!”
谢寒月连忙过去,将谢寒星抱回来,拍开穴道,蓝素云也把地下的三个人救醒了,韩无畏才问道:“我们的人呢?”
杜青笑道:“还在迎月楼的暗道中,我只点了他们的昏睡穴,一个时辰后,自己会解穴醒来的!”
韩无畏脸色又是一变,杜青笑道:“我不是骗你,如果你不答应交换,我赶回去结果他们还来得及,既然你答应交换了。我也不会再去了!”
韩无畏沉声道:“杜青,你小心点,至迟后天,我一定要你好看!”
杜青哈哈大笑道:“无故六式在我掌握中,我还怕你不成!”
韩无畏冷哼一声,率众呼啸而去。
杜青这才对谢寒星庄重地道:“寒星你看见了,韩家的老兄弟俩人手下有多厉害,你下次不能再不量力乱来了!”
谢寒星倔强的个性从不向人低头的,唯独杜青能说她,所以她听了一声不响,查子强却轻叹一声道:“咱们这下子算开眼了,真想不到他的剑法有如此造诣,好像比他的哥哥韩莫愁还精深得多!”
杜青微微一笑道:“查兄对韩莫愁又知道多少?”
查子强道:“上次在清凉寺中,我们几个人围攻他一个人,他虽剑招凌厉而且诡异,但不稳重,并非无暇可击,如果我们能沉着应战,尚有一两分胜望,再差也能拼地一下,可今天,小弟与赵老合攻韩无畏一人,竟是一点都奈何不得他!”
赵九洲道:“今天他还显得手下客气,不愿意伤人,否则他随时随地都能制住我们,我证明他比我们高出太多了!”
杜青笑道:“韩无畏今天所施展的也不过是十之六七而已,但是要说他高出二位很多,兄弟倒不敢苟同!”
查子强翻着白眼道:“杜兄这话怎么说?”
杜青道:“他不想伤人,二位又何尝有伤人之意,大家都是在手法上求胜,自然显得他强,因为他对二位的路子已有相当了解,二位对他却毫无知悉,在这种情况下动手,二位吃亏太大了!”
查子强道:“剑术高低之分,就在这种地方显出来!”
杜青笑着摇头道:“不然!如果切磋剑技,以此定优劣尚可一说,如果是在剑底决生死,则谁也不敢预料,因为一个人不顾生死,舍命拚斗时,出手就不按照章法,有时信手挥出一招,连自己也弄不清楚,却往往能予对方以致命的打击。”
查子强想了一下道:“这种情形是常有的,经常一个高手会被庸手逼得进退无路,所以江湖有句俗语,‘好汉怕拚命’”
杜青一笑道:“这就对了,今后对韩莫愁兄弟俩,唯有这个打法!”
查子强一怔道:“杜兄是说一见他们就拚命?”
杜青道:“这倒不必,如非必要,仍是以不出手为佳,但一到必须出手时。就是生死关头了,唯有乱打乱拼,才能制住他们诡异莫测的剑式!”
查子强有点不以为然道:“这不是显得太无赖了吗?”
杜青轻叹道:“韩莫愁只给我们留下两条路,不是跟着他走,就是被他所杀,方今江湖,已不容许讲究剑手的风度与气节了!”
查子强朗声道:“生为剑土,死为剑魂,慷慨逞一搏,生死不足论,兄弟以为风度与气节,就是一个剑士的灵魂!”
杜青肃然拱拱手道:“查兄是剑中君子,侠中豪士,兄弟那番谬论倒是有辱清听了,不过对韩莫愁那股人,讲气度是行不通的!”
查子强见他的态度很诚恳倒觉得有点讪然道:“杜兄说得太客气,查某只是一个粗人,根本谈不上什么君子豪士,只是遵循着一个剑手应遵守的规诫而已,兄弟也知道用这一套去对付韩莫愁等人是没有用的,但是兄弟认为吃点亏还是值得的!”
谢寒星忽然笑问道:“查大侠是打算用人格去感化他们?”
查子强脸色一红,毅然道:“查某不敢说这种狂语,只是不愿意被他们同化而已,咱家觉得用对人的态度去对畜生礼貌一点,对一条狗说人话,别人不会把我当成狗,如果我与狗汪汪对吠,别人不说,我倒觉得自己也变成了狗了!”
杜青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却衷心佩服,双手高举过头道:“听君一夕话,胜读十年书、兄弟敬拜教诲!”
查子强连忙道:“杜兄!我们虽然相逢日浅,但是我对杜兄的技艺人品却是十分钦佩,所以才口不择言”
杜青忙道:“那里!那里,兄弟只感到惭愧”
赵九洲却微微一笑道:“二位都不要客气了,杜世兄是人中麟凤,查老弟也是浊世神龙,二位的论调都对,查老弟是站在剑手的立场,杜世兄却是站在仗义除奸的立场,处事的方针自然不同,这是不能以常情来衡量的!”
杜青笑道:“可是再晚与查兄一比乃有云泥之别!”
赵九洲道:“不然!查老弟洁身自好,不同流俗。韩莫愁只以异己树之并不太放在心上,杜世兄以诡制诡,处处给他莫大威胁,如果不是顾忌着杜世兄,他的气焰更为嚣张,说不定早已对金陵谢家与绿杨别庄施展毒手了!”
谢寒月笑笑道:“谢家全是女流之辈,不堪一击,他要并吞绿杨别庄,恐怕还不容易,那里的人没一个好惹的!”
赵九洲一叹道:“不错!我这次去吊唁,才发现那里的确不简单,非侠兄是我多年故交,我却想不到他在暗中会培植下如此雄厚的势力,看来他与韩莫愁是一流的人物,不过我担心的人,既不是绿杨别庄那边,也不是韩莫愁”
杜青忙问道:“是谁?”
赵九洲道:“是韩无畏,此人城府之深,犹在乃兄之上!”
经他这一提,大家都默然了,良久杜青才道:“世伯看得很准,早些时候,韩无畏表现得颇为正直,是非也很明白,这几天他这个人确实很让人耽心!”
谢寒星也道:“我倒看不出他有什么了不起,充其量也只是他哥的一个应声虫而已,有什么好耽心的!”
杜青叹道:“寒星!你没有看出来,韩莫愁虽然雄心勃勃,但刚愎自用,目空一切,迟早会失败的,因为没有人受得了他的那一套,可是韩无畏比他聪明多了,他懂得笼络人心,你有没有发现韩家的子弟都已在他的掌握中了!”
谢寒月道:“岂仅是韩家的子弟,连韩莫愁多年笼络的一些江湖上的人,渐渐地也入他的掌握中了,目前韩莫愁只是个傀儡,真正掌握实力的还是韩无畏!”
谢寒星道:“韩莫愁自私自利,寡信轻义,连他的女儿都在反对他,同族子弟不满意他是必然的,可是另外那些江湖人却是韩莫愁召集来的,怎么会落人韩无畏的掌握中呢?”
赵九洲叹道:“韩莫愁只是剑术强,却不懂笼络人心,全凭一己之喜憎而用人,像那个镇三关陈其英,早就为人所不齿,却因为能得韩莫愁的信任,居然趾高气杨,韩无畏却比较聪明,今天好几次给陈其英难堪,自然容易取得别人的好感!”
杜青道:“韩家的那些江湖人虽然屈于威势,究竟还有点江湖豪侠气质,韩无畏那一着当然容易抓住人心,像今天晚上韩家四个子弟受了伤,叫韩莫愁来处理,一定会怪他们自己不小心,韩无畏却硬替他们出头,比较起来,大家当然会慢慢趋向韩无畏了!”
谢寒星道:“那么将来韩无畏会取代他哥哥的地位了?”
杜青点点头道:“这是很可能的,目前韩无畏还不会怎么样,一旦二人所能相差无几时,韩无畏必会起而代之,那时要对付他们就更困难了,因为他懂得抓住人心,人们会死心塌地拥护他!”
谢寒月笑道:“不过韩莫愁不傻,对韩无畏的用心会看得出来的,我们不必为此操心,何况他们内讧,对我们只有好处,天都快亮了,大家回船去休息吧,明天在绿杨别庄还有一场好热闹呢!”
众人默然无语,走上回程。
到了泊船之处,杜青在谢寒月耳边道:“千万别忘了把修老先生给的那包药服下去,晚上早点上床,这是我们的花月良宵呢!”
谢寒月满脸飞红,柔媚地瞟了他一眼,啐道:“瞧你急成这个样子,好像没有明天了!”
杜青轻叹道:“谁知道呢?说不定这就是我在人世的最后一夜了!”
谢寒月抬头想说什么,但她的眼中已充满了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