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非侠也是一怔道:“杜世兄,老朽实在眼拙,竟不知你的剑术已发展到这种境界!”
杜青讪然笑道:“世伯太客气了,小侄不过是取巧而已,而且这种手法只能骗骗小妹妹!”
王非侠笑道:“可是世兄连老朽竟都骗过了,老朽竟不知道世兄是何时出手的”
谢寒星哼了一声道:“老王!你也别装了,人家总共才攻了一招,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
王非侠只得嘿嘿干笑,谢寒云却叫道:“对呀,杜大哥,你只攻了一招,而且就在开始的时候,你真坏,你起手就胜了,还跟我开玩笑装下去,难怪你以后一直不回手。”
杜青笑着道:“第一招也不能算胜,我明知道你那一剑不会认真,才捡了个现成便宜。”
谢寒云倒是一点都不生气,笑道:“杜大哥,你真行。我现在是真的佩服你了,二姊,你快把玉佩还给人家!”
谢寒星冷冷道:“那很简单,从我手里抢回去!”
杜青一怔道:“二小姐,这是何必呢?”
谢寒星怒声道:“你胜了小妹我不气,可是你不该拿她开玩笑,我们谢家的女儿岂是容人开玩笑的对象!”
谢寒云忙道:“二姐!我跟杜大哥开玩笑不是第一次了,今天一清早我在鸡鸣山上就”
谢寒星大声道:“那是你的事,可是谢家的剑法被人一招就击败了,我可不能忍受这种侮辱!”
谢寒云道:“杜大哥是比我强,这不算侮辱,人家是名满天下的大剑客嘛!”
谢寒星啐了一声道:“那是他自己不要脸,自吹自捧!”
杜青涵养再好,也忍不住气了,说道:“二小姐这话未免太过份了,杜某从未”
谢寒星抢着道:“那你就再把我打败!”
杜青怒声道:“在下无此雅兴,王世伯,小侄很抱歉,不想再见这儿的主人了”
谢寒云大叫道:“杜大哥,你不要走。”
谢寒星冷冷地道:“他这样走是最聪明的,否则他立着进来,恐怕要平着出去了!”
杜青闻言反身怒道:“小姐认为杜某是怕死才走的了。”
谢寒星冷笑道:“你在外面可以吹字号,到了谢家,潇湘美剑客五个字何异于土鸡瓦狗!”
杜青忍无可忍地道:“小姐这一说,杜某倒是非领教一下不可了!”
谢寒星沉声道:“领教?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如果我不割下你的脑袋?我就把自己的头输给你!”
杜青听她如此狂妄,也动气道:“杜某如果不到你弃剑认输,绝不生离此地。”
谢寒星呛然出剑,连招呼都不打,就刺了过来。
杜青毫无防备,倒是显得很狼狈,幸亏战斗经验丰富,判断正确,将身形微偏,让那一剑贴着耳边滑过,只差了寸许光景。
谢寒云空着手拦在中间叫道:“二姐,你不能这么不讲理”
谢寒星根本不理她,提剑又刺,竟是对着谢寒云发招,把小姑娘惊呆了,也忘了躲避,多亏杜青替她挡开了。
谢寒云急叫道:“二姐!你怎么要杀我了?”
谢寒星沉声道:“是你自己要找死插进来的”
谢寒云-怔,剑又刺来了,依然是杜青代她架住,可是谢寒星却是故作姿态,半途变招,拿杜青作了对象。
险虽险,好在杜青及时撤剑自救,没有为她所伤。
谢寒云还站在附近,杜青为了护卫她,几乎又挨了一招杀手,王非侠忙叫道:“三小姐!你还是出来吧!这件事你管不了!”
谢寒云也怕杜青为她而吃亏,只得跳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决斗。
谢寒星招招杀手,一枝剑使得风狂雨急,杜青应付时虽不像对谢寒云那样轻松,可是他目的只想迫谢寒星弃剑认输,剑下多少还留点分寸!
兵刃交斗就是不能心存顾忌,尤其是两个差不多的高手,谁客气谁就遭殃。
杜青为了想稍留余地,招式不敢用足,处处站在被挨打的地位,十几回合后,他不但被困在对方的剑锋之内,身上还负了几处轻伤,那还是因为他战斗经验较为丰富,每当危险时都能及时避开,否则那些轻伤就会成为致命的重伤。
这一来他打出火了,剑势一转,突变为猛历,家传的流云快剑用足了劲力,精招迭现。
谢寒星也不甘示弱,剑若急水下滩,两人都被剑光罩住了,但闻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谢寒云看得目瞪口呆,失声叫道:“杜大哥真了不起,由此看来,他跟我动手的时候简直是在开玩笑。”
王非侠摇头道:“他跟你比剑的时候也不是开玩笑,现在也不是特别认真!”
谢寒云奇道:“可是他对我并没有这样凶啊!”王非侠则摇头轻叹道:“你姊姊却得寸进尺,而且使出这等毒招,无怪人家会发火,要拿出看家功夫来对付她了!咦!主母与大小姐不是在一旁观战的吗,她们为什么还不出来禁止?这样下去,势必误了大事”
这时动手的两人情势更为紧张,谢寒星银牙紧咬,一招厉于一招,每剑都指向对方的要害!
杜青虽然是守多于攻,但也不再有顾忌之心了,只是所攻的部位尚非致命之处,因此谢寒星有时根本不加理会,反而趁机会抢攻他的要害,逼得他不及将招式发满,就得撤回剑去自保!
王非侠急得直搓手道:“这怎么是好?三小姐,你说主母与大小姐确实是在楼上吗?”
谢寒云皱紧双眉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与社大哥交手时,她们的确是在上面,而且还是娘授意叫我向杜大哥挑战的”
王非侠十分着急地道:“那她们应该出头阻止了,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接着是一个低低的声音道:“老王!我也明白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可是太紧迫了,而我们又没有二个选择,因此我必须对这个年青人多了解一点。”
王非侠闻声回头惊道:“主母”
那是个中年妇人,一身素装,神情肃穆,只冷冷地点了一下头,王非侠急忙道:“主母快过去阻止他们吧!二小姐杀红了眼,只有您能拦得住。”
那妇人冷冷地道:“随他们去,谁有本事就把对方杀了!这样才能验出真功夫。”
王非侠道:“老奴是担心二小姐,她方寸已乱”
那妇人冷笑道:“没这么严重,目前她是吃亏在经验不足,心浮气燥,可是等混元三式施过之后,情形就改观了!”
王非侠一怔道:“主母要二小姐用混元三式!”
那妇人道:“为什么不可以,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如果他连这三招都挡不住,对我们有什么用呢?”
王非侠道:“混元三式是用来对付”
那妇人一哼道:“我知道,可是我希望先试试它的威力。”
王非侠怔了-怔才道:“老奴已经试过了,那三式之下,很难有人挡得过,杜世兄乃老奴故人之后”
那妇人道:“你是要我放过他?”
王非侠低下头道:“请主母开恩。”
那妇人沉吟片刻才道:“好吧!我总不能叫你为难”
说着要走过去,王非侠却又拦住了她道:“主母!万一他能挡过那三式呢?”
那妇人轻叹道:“这是我最希望的事,不过为了你,我决心放弃那个希望,混元三式下罕有生者,万一他挡不过,我也救不了他”
王非侠默然无言,放手让她过去,这时交手的两人已近恶斗之势,杜青的剑也不再容情了,削颈刺心,所攻的都位都足以杀死对方,却因为谢寒星采取了不要命的打法,每当凶危时,干脆来个同归于尽,大概杜青还不想死在此地,所以有时候逼得硬撤回招式,神情却很愤怒!
那妇人走过去时,恰巧杜青又使出一式厉招,谢寒星看来这一次很难逃避,甚至连拚命的机会都没有。
杜青眼看将要得手,心中已要斟酌这一剑是否要杀死对方抑或重重地伤她一下,蓦地眼前人影一现,首先是叮然轻响,他的剑点上似乎受到一股细力的牵引,使得那一式的正锋偏过一旁。
而谢寒星也被人在肩上推了一把,倒退出六七步去,这一来两个人都怔住了,尤其是杜青惊异更甚。
因为他发现突然加入的这个中年妇人竟是赤手空拳,完全利用指甲弹开了他的一招狠式!
谢寒星也叫了起来道:“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在这个时候插身进来,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那好人轻轻一叹道:“星儿,杜公子是老王引进来的,我们不能太使他难堪”
谢寒星哼了一声道:“那您原先的计划呢?”
那妇人略略迟疑道:“那只好作罢了,江公子也许是我们能找到的最佳人选了,可是为了老王,我们不能叫他冒生命的危险”
谢寒星十分不满地道:“只是为了老王,您一切都不顾了吗?”
妇人脸色一动,最后还是点点头道:“不错;对我们谢家而言,老王的确是比一切都重要,星儿,你知道”
谢寒星十分不耐烦地叫道:“好了!好了!我已经听过不下几百次了,他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就没有我们,感恩图报是不错的;可是用这种方法,我绝对不赞成,时限只剩下四十天了,难道到时候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