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拾级下楼,向小亭走去,心中暗忖:“这美绝尘寰的姑娘,胆气委实可嘉,竟然敢找上门来,可能她已跟踪我许久了?”
少女微笑相迎,那明媚的笑容几乎令他看呆了。
这位绝代风华的少女,明艳照人的面庞绽起动人的甜笑,喜悦地目迎赵羽飞入亭,问道:“赵大侠,感到奇怪吗?”
赵羽飞无畏地注视着少女,紧吸住对方的眼神,淡淡一笑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姑娘大概跟踪区区许久了。”
少女点头道:“不错,妾身有求而来。”
赵羽飞道:“请问姑娘芳名,有何见教?”
少女道:“妾身小姓冷,贱名凤。”
赵羽飞笑道:“姑娘姓冷,可是,令人觉得相处时有如沐春风,热情如火的感觉。”
冷凤笑道:“赵大侠见笑了,是有意损人吗?”
他呵呵大笑道:“不才岂敢有污佳人,姑娘在龙冈大院,求索雷芙蓉姑娘,有何用意?”
冷凤道:“赵大侠何必明知故问?据妾身所知,凡是沾手此事的人,除了赵大侠之外,人人有相同的心念。”
赵羽飞道:“雷姑娘真有那么重要吗?”
冷凤道:“牵涉到富可敌国的无价宝藏,就不是区区重要两字所能说明的了。”
赵羽飞问道:“姑娘真相信雷姑娘知道宝藏的事?”
冷凤道:“为何不信?插手此事的人不下数百之多,绝非空穴来风,赵大侠难道不信?”
赵羽飞淡淡一笑道:“雷姑娘只是一个年方二八待字闺中的少女,她从何处获得宝藏的消息?雷老伯难道是死人,他能不知道女儿所知的消息?雷民是她的兄长,她难道不将此事告知乃兄?怪的是你们的目标告指向雷姑娘,居然不理会她的父兄,未免有违常情,舍本逐本,可笑已极。”
他目不转瞬注视着冷凤,留意冷凤的神色变化,语气略顿,又道:“只有白痴才会做出这种毫无常识的傻事。在下不敢说姑娘也是白痴,至少行事迹近乖张,贴人笑柄。在下敢断言,这是一场并不高明,但十分恶毒的阴谋。”
冷凤神色略变,但语气泰然道:“你是说,我们被人愚弄了?”
赵羽飞道:“姑娘不是第一个上当的人。”
冷凤问道:“依赵大侠之见,又待如何?”
赵羽飞笑道:“在下是保护雷姑娘的人,与姑娘的立场恰好相反,在下的见地,无关紧要。”
冷凤问道:“你不劝我放手?”
赵羽飞道:“姑娘愿放手吗?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姑娘并非是主事的人。”
冷凤神色又变,明亮的凤目掠过一道冷电,但一闪即逝,粉颊重视明媚的醉人笑容。
这瞬息的些微变化,瞒不过留了神的赵羽飞。
冷凤的笑意颇令赵羽飞心动,不但神韵极像尤丽君,笑容更像。
尤丽君已香消玉殒,触景伤情,赵羽飞大有英雄气短的感觉在心头。
可是,他对冷凤深怀戒心,这美丽的少女来路不明,至少目前彼此站在敌对的立场,他不能为了对方的相貌和神韵风华极像尤丽君,而撤去戒心。
冷凤也在留意他的神色变化,笑道:“实不相瞒,赵大侠言中了。”
赵羽飞毫不感惊讶,道:“区区仅凭常情估论,在下料中了什么?”
冷凤风点头道:“赵大侠胸怀无上智慧,自然臆测屡中。妾身的确不是主事的人,但有关大局的举措与执行,妾身仍可作得了主。”
赵羽飞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问道:“放弃追掳雷姑娘的事,冷姑娘也作得了主?”
冷凤情意绵绵地注视着他,含笑问:“赵大侠要求妾身放手吗?”
赵羽飞笑道:“在下已经表明过了,我赵羽飞的意见,无关紧要,姑娘是否放手,在下并不介意。”
冷凤幽幽一叹,苦笑道:“赵大侠惜语如金,太吝啬了。赵大侠,只要你说一句要我放手的话,妾身立即放手不管。”
赵羽飞大笑道:“呵呵,姑娘的话,令在下深感诧异,大惑不解,姑娘是否放手,与在下毫不相干。不错,在下一度曾经表示过保护雷姑娘。但被一时此一时,雷姑娘已在太湖以金蝉脱壳,远走高飞,不知逃到何处躲起来了,目下她的兄长雷民已返回镇江,在下没有再保护雷姑娘的责任,冷姑娘是否追寻雷姑娘,在下根本就管不着,在下又何必为她请命呢?”
冷凤一怔,问道:“赵大侠,你真不管雷芙蓉的事了?那么,你跟踪雷民与雷芙蓉,又有何用意?”
赵羽飞摇头道:“冷姑娘,你又错了,在下是专程返回镇江,与雷民恰好是同路而已。
那雷民深藏不露,工于心计,对任何人皆怀有戒心,他到太湖去接乃妹,自始就反对与在下偕行,说的话毫无人情味,他拒绝了区区护送他兄妹返家的好意,自己带着乃妹走了,在下没有跟踪或责难地的理由,他也不欢迎在下现身护送他们。”
冷凤淡淡一笑道:“原来赵大侠对雷民已动了疑心。”
赵羽飞摇头道:“在下犯不着动疑,彼此没有利害冲突,同是站在友好一方的人,何必动疑?在下只是对他的行径颇感不解而已。”
他语音一顿,注视着冷凤又道:“相反地,在下对冷姑娘不无戒心。”
冷凤道:“赵大侠似乎对任何人皆怀有戒心,并不是什么好现象,经过赵大侠的解释,妾身总算明白可能受到心怀叵测的人所愚弄,因此不再追寻雷芙蓉,暂且袖手旁观今后情势的演变,日后赵大侠如需妾身效劳,尚请派人知会一声,妾身极希望与赵大侠携手合作,查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制造令江湖群雄互相残杀的阴谋,把他揪出来公诸天下。”
她语气诚恳,神色肃穆,赵羽飞真难看出她的意图,只好点头同意道:“姑娘既有此心,何不向陶森和文公柏两个人下手?据在下所知,这次沿途跟踪的人,大半是这两位仁兄的党羽。至于他们为何观望不前,迟迟不下手的原因,就非在下所能知道的了。”
冷凤笑道:“好,谢谢赵大侠的消息,妾身即循此线索追查,告辞了。”
赵羽飞本来打算与冷凤多聊聊,希望能从冷凤口中多套出一些口风线索,套出冷凤的主事人。可是,冷凤说走便走,去意匆匆,想留也留不住。
回到三江镖局,局主李镇与谭山健皆在厅中相候,还有杨家帮的少帮主杨榕在座,见到赵羽飞皆喜形于色。
谭山健落坐,迫不及待取出一束手卷,道:“赵大侠,兄弟自接到信息后,立即派人调查夏深的底细,可惜曾经到过大河两岸的朋友,皆不知这人是何来路,可能夏深并不是那人的真姓名,因此无法着手追其踪影,十分抱歉。”
接着,谭山健打开手卷,又道:“任于其他的消息,收获甚丰。陶森与几个鬼鬼祟祟的神秘人物,藏身在虎踞门外的荷香池东面农舍中。雷民兄妹潜身于城外北固山甘露寺,雷姑娘女扮男装,隐起行藏不知有何用意?”
赵羽飞眉心紧锁,道:“两人一南一北,行藏败露,阴谋被揭,居然不想远走高飞,他们在等什么?”
谭山健道:“赵大侠说雷姑娘已到常州高家藏身,这位雷姑娘是高怀德之女高素兰,恐怕其中有诈。”
赵羽飞问道:“谭老师看出岔眼事物了?”
谭山健道:“咱们大多数的人,皆曾经见过雷姑娘,在太湖兄弟也曾亲送他兄妹上船。
而在甘露寺藏身的雷姑娘,的确是雷姑娘本人,虽然她改易男装,但神韵是不会改变的,的确是她。”
赵羽飞惑然道:“出现在龙冈大院的那位雷姑娘,绝不是雷姑娘,这点绝对可信,区区绝不会看走了眼。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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