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凉这贱人,还收拾不了你个小丫头吗,今儿就拿你解解恨,脸色一阴:“我们姐妹之间说话儿,哪有你个小丫头插言的余地,着实放肆,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她身后的宫女上来刚抬起手,还没落下就听刘凌的声音传来:“这不是五妹七妹吗,大冷的天怎么在外头站着说话儿,虽说正安宫是母后的寝宫,也总有妹妹们说话儿地儿,做什么在这儿吹冷风。”
刘淳刘清自是不敢得罪刘凌,忙蹲身:“给七皇兄请安。”
刘凌倒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见刘凉呆愣愣的站着,不禁叹了口气,这丫头在琼华宫待傻了,老实过了头,这样的性子若在宫里,真能给欺负死。
想到此,不禁暗暗摇头,目光一闪:“凉儿也在啊,前儿子玉还说让人给你送了两罐子腌梅子过去,可吃着了?跟你说,那可是子玉亲手腌的,好吃不好吃的再其次,这份心意最是难得。”
刘淳听了脸色一变,忙问:“七皇兄,什么腌梅子?”
刘凌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给你们也无妨,自打子玉那日去了一趟琼华宫,知道九妹喜欢吃腌梅子,便把他去年亲自腌的送了过去,我琢磨这小子八成是喜欢上九妹了,要不然怎么这般殷勤。”
“不可能,苏子玉怎会喜欢她,不可能……”刘凌一句话跟踩了刘淳的尾巴似的,刘淳一直暗暗喜欢苏子玉,心里盼着若能招苏子玉做她的驸马就好了,可惜她母亲身份低微,又不得圣宠,父皇跟前根本说不上话,这西靖又来和亲,她心里着急,却又毫无对策,偏偏近日听说苏子玉去了琼华宫,心里更是愤恨难平。
同是公主,为什么刘凉就这般好命,不用在宫里守着这些没用的规矩,不用受那些势力奴才的白眼,更不用提心吊胆怕得罪了哪个兄弟姐妹,抽冷子就给自己使绊子,刘凉这十三年过得太顺遂,如今倒好,连苏子玉都对她有意。
苏子玉可是大周最出色的青年才俊,又有将军府这样显赫的出身,不知有多少女子心仪于他,若是别人,刘淳还不会这么恨,只为什么是刘凉?为什么?
刘凌却道:“为什么不可能,难道苏子玉不能喜欢凉儿,这是谁家的道理?”
刘淳更恨了,眼睛瞪着刘凉:“当然不能,她是梅家的女人,她是扫把星,她嫁给谁,谁就倒霉。”
刘凌脸色一沉:“照五妹这么说,头一个倒霉的就是父皇了,毕竟梅贵妃当初可是备受父皇宠爱的。”
刘淳回过神来,方知自己说错了话,脸色一白,刘凌颇有些严厉的道:“这话儿今儿我只当没听见,若以后再胡说,我便禀告父皇,记得了?”
刘淳心里明白七皇兄今儿有意护着刘凉,再纠缠下去,没自己的好儿,只得咬着唇道:“记住了。”
刘清见势不好,忙道:“既然七皇兄有话跟九妹妹说,我跟五姐先走一步了。”见刘凌点头,扯着刘淳走了,一场闹剧才算收场。
刘凌见刘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你也太老实了,她们说什么顶回去就是,就任她们欺负不成。”
刘凉仿佛没听见,半天抓住刘凌:“七哥哥,五姐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梅家的女人,什么扫把星?”
刘凌目光闪了闪,看着这样的她,忍不住心酸怜惜,他们这些皇子公主,听起来尊贵无比,却谁又知道这尊贵后头是何等悲凉呢。
这宫里每个人都是可怜之人,哪怕父皇都一样,有时候自己甚至觉得父皇爱而不得,已经陷入疯狂之中,这满宫相似的眉眼儿就是证明,包括凉儿的娘,当年宠冠后宫的梅贵妃,还有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为了那个女人,父皇根本不理会朝政,更不管黎民百姓的死活,前些日子那接连的大雪,造成了多少百姓冻饿而死无家可归,父皇不是不知道,是不想知道。
刘凌隐隐觉得父皇或许是在报复,报复当年前秦永福帝的夺妻之恨,以至于他把这份难以宣泄的恨意加注在了百姓身上,而自己即使是大周的皇子却无能为力,除了眼睁睁看看,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这种无力让他异常愤恨。不过这些事儿,凉儿不知道更好,若知道了,以她的性子,不定会胡思乱想。
想到此,摸了摸她的头:“五妹随口胡说的话,你也信,更何况,你姓刘,是咱们大周的九公主,跟姓梅的有什么干系,走吧,今儿是皇后千秋,晚了恐母后要怪罪。”
刘凉觉得七皇兄的话颇有道理,自己何必在意这些,她姓刘啊,心情转好跟着刘凌进了正安宫。
一路有刘凌护着,没有人再敢为难她,刘凉忽觉心里暖暖的,暗道,原来这就是有哥哥的感觉。
刘凌不知道这小丫头的想法,却感觉郑进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古怪,他看得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凉儿。
刘凌下意识打量凉儿一遭,衣裳打扮都算得体,头上梳了两个可爱的包子头,发饰极为简单,别了一对梅花玉钿,垂下几串剔透的琉璃珠,随着走路晃动,发出清脆的叮叮声,煞是好听。
即便打扮的有些简单,好在她年纪小,又不住在宫里,也不算失礼,那么郑进到底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