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特意吩咐过的,万万动不得的,若动了,他的小命就没了。
刘凉见他吓得那样儿,也只能作罢,心里着实不明白父皇为什么,如此看重这琼华宫里的梅林,是因为母妃吗,因母妃爱梅,所以父皇才如此珍惜这里的梅花。
对于父皇母妃的事儿,她听琼华宫里的小宫女们私下里说过,说父皇如何如何对母妃钟情,如何如何宠爱,可她的记忆中,母妃却总是那般不快乐,即便笑着,那笑里也仿佛带着万般愁绪,父皇不在的时候,更经常望着这些梅花发呆,自己曾经问过奶娘,奶娘却总是摇摇叹息。
总之,父皇母妃的事情,自己是不懂的,也想不明白,不过,却每年都会在梅林里转悠,奢望那颗梅花忽然变异,结出一个半个的果子来,让她解馋,却一直未曾如愿。
如今听见苏子玉如此说,忽生出一种臭味相投之感,脸色不觉好了些,有些好奇的看向苏子玉:“这琼华宫里的梅花是结不了果的,自然也不能酿什么梅子酒了。”
苏子玉目光闪了闪:“这倒是,琼华宫里的梅花虽开得繁盛,却比不得殿下别院里那几株青梅,可开花,能结果,待等梅子成熟,摘了酿成梅子酒埋于那梅树下,吃的时候取出一些,梅香浓郁,味道醇厚,着实是难得的好酒。”
这厮说的刘凉都忍不住吞口水了,心说,这家伙还算挺有品位的,可再有品位,自己也对他没意思,会做梅子酒也白搭,刚想回过头来,就听苏子玉又开口了:“还有腌梅子,别瞧着简单,可有大学问。”
刘凉回忆起酸甜美味的腌梅子,忍不住问了句:“你会?”
苏子玉目光越发柔和,点点头:“在下不才,之于这些倒是知道些皮毛,也试着做了,公主若不嫌弃,在下今儿带了一些来,还请公主品尝。”
刘凉的小脸瞬间就变了,眼里直放光,想起之前对他的态度,不免有些尴尬,却仍忍不住开口:“那个,既然带来了,那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的尝尝。”
榔头忍不住翻了数个白眼,公主这典型得了便宜卖乖啊,嘴角的哈喇子可都快流下来了,勉为其难个毛,谁不知道公主最喜欢吃腌梅子啊,就为公主这个爱好,皇上每年都会让宫里的御厨做几坛子送到琼华宫来,倒是没想到这位少将军如此下功夫,竟连这个都知道,还特意带来了,这心思,这手段,真厉害啊。
只不过,苏子玉跟公主这是头一回见面吧,怎么就这么上心的谋划了,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么想着,又暗暗摇头。
若说旁人还可能为了攀附公主耍心思手段,苏子玉却根本没必要,苏将军战功赫赫,又是开国元勋,更是皇上最为倚重信任之人,更何况,七殿下生母淑妃还出自将军府,说起来,老将军是皇上的老丈人啊,如今大周还有哪家世族能跟将军府比肩的。
公主又如何,不过表面尊贵罢了,实际都是虚的,且,一旦成了驸马,于仕途上并无帮助,反而成了阻碍,若是那些纨绔混吃等死的子弟也罢了,这苏子玉可是老将军寄予厚望的嫡子,能力卓绝,文武全才,这样的人哪还用得着攀附皇家。
想到此,不禁皱了皱眉,自己之前真有些想当然了,如今想来,苏子玉是好,将军府也是公主最稳妥的庇护之所,却以将军府今时今日的地位,怎会愿意苏子玉招驸马,这般出色的子弟,婚事恐怕早有安排吧。越想越绝望,自己这是给公主出了个多大的馊主意啊,苏子玉还是算了吧。
正想着,忽听苏子玉别样温和的声音响起:“这腌梅子虽好吃,却有些伤脾胃,如今还未用膳,吃多了不好……”
苏子玉话未说完,刘凉就把面前的一个精致的小罐,下意识往怀里收了收,用一种防贼似的目光看着苏子玉,那样儿生怕苏子玉把罐子抢走似的。
苏子玉忍不住笑了一声,从身后又拿出了两罐放在她面前:“殿下别院里的梅子结的多,倒是做了几坛子,公主若喜欢,回头尽管叫人到在下的府中取,多少都有。”
刘凉愣了愣,看了他半晌儿,后知后觉的道:“那个,你,做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一次连对面的七殿下刘凌都忍不住翻白眼了,这个妹子简直天真过头了啊,一个男人这么费心思,还能为什么?本来还以为这个被父皇藏在琼华宫的妹子,是个木呆丫头呢,原来竟是个天真的傻丫头,自己真走眼了啊。
这还罢了,让自己最走眼的,竟是自己这位表弟,刘凌自认了解子玉,这家伙虽不是高冷范儿,那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尤其对女人,根本不假辞色,就没见他身边有过什么女人,要不然,京里也不会私下传他有别的癖好,连自己都有些怀疑了。
可今儿瞧他对自己妹子这劲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而且,这小子什么时候看上自己这位妹子的,要知道,这丫头可从未出过琼华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