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祺不由一惊,“慕姑娘早就知道?”
华央摇头,“算来,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突然想起来的,这些天你们已经把大大小小、几乎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已经找遍了,却始终没有发现丝毫她的踪迹,我就在想,她究竟会藏到哪里去。直到上午那会儿,昭王告诉我慕夜泠中途假扮成送饭的狱卒去看过景晟,我才突然想起景家旧宅,本想告诉你们的,可惜……”
“可惜我们却晚了一步。”风万钧浓眉紧皱,愤愤地跺了跺脚,“没想到竟然让她从眼皮子底下逃了!”
“怪不得你们,这事应该怪我。”华央轻轻一叹,“我知道最近你们都在忙着我的事,萧意楼和辅政王想必已经焦头烂额了吧,我听说昨天有大臣在紫宸殿跪了一整天,后来连路都走不了了,还是萧意楼派人送回去的。”
风万钧沉着脸色道:“那个人就是傅老将军,你说他一个已经退出沙场的老将军,不好好在家颐养天年,非得跟着凑这个热闹不可,图个什么?”
华央道:“也许在他们心里,他们这是在为大月尽最后一份力。”
风万钧自是明白,正也因此才有些哭笑不得,良久,他回身走到桌旁坐下,叹道:“要是这些人能在对抗外敌的时候,也有这份魄力,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了。”
东璃云州,宫中校场。
云州十月天已经大寒,雪已经下了两场,这些将士们却个个赤着上身,不停地操练,呼喝声阵阵,低沉而又浑厚。
校场边上搭着一顶帐篷,此时帐篷的门大开,一抹墨色身影正迎门而坐,面色冷凝,手中毫笔时而在纸上飞快地游走,时而又停下,抬头盯着那些将士看得出神。
不远处,一名副将跑到正在操练的将军身边,朝着帐篷那边瞥了一眼,低声道:“将军,你说这种法子真的可行吗?”
那将军冷冷笑了笑,道:“对战可不可行我暂且不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是在冰天雪地里交战,我军会占绝对的优势。”
“怎么说?”
那将军笑道:“三朝之中,便属大月的兵马耐寒最差,所以每每交战,只要是气候寒冷之时,他们必会走速战速决的法子,试想,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拖住了他们的兵马,时间一久,会发生什么?”
那副将想了想道:“大月兵马不耐寒,若是气候寒冷的话,首先最要命的就是他们的体能消耗。”
“没错,兵马交战,如果将士们连挥刀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指望拿什么取胜?”
那副将眼睛一亮,像是明白了其中深意,不由朝着帐篷那边看了看,连连点头。
一名内侍匆匆而来,走到帐篷外轻声道:“景公子,皇上有请。”
景陌神色漠然,头也不抬一下,问道:“何事?”
“这个……”内侍讪讪地摇摇头,“奴才不知,只知道有人送来了一封信,皇上看完之后,就让奴才立刻来请景公子。”
闻言,景陌眉峰微拧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起身随着内侍朝着中和宫走去。
尚未进门就听到云冽清朗的笑声,宫人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他这般放声而笑。
“皇上。”景陌俯身行了一礼,“不知皇上召我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有天大的好事。”云冽神采奕奕,站起身朝着景陌走来,递了一封密函给他,“打开看看。”
景陌迟疑了一下,接过密函打开匆匆扫了两眼,蓦地,他眸色一凛,神色看不出喜怒,“夜泠还活着?”
“不仅还活着,而且还找到了奇书的下落!”云冽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来回走了两步,道:“奇书,朕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奇书的下落了!有了奇书在手,我们想要拿下九州,就简单多了。”Μ.
景陌面上的喜色却只是一闪而过,目光定定落在那个名字上:慕华央。
“这本书在……慕华央手中?”
云冽点头道:“这可是景姑娘冒死打探来的消息,绝对错不了,如果当初从东璃盗走奇书的人真的就是慕华央的母亲,那现在奇书必定就在慕华央身上,她一定会想要用这本书帮助萧意楼夺得九州……只是可惜,萧意楼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过问这件事,仅仅是景家义女这件事就足够他忙的焦头烂额了,其实朕真的很好奇,一边是江山社稷,一边是佳人,最终他会如何抉择。”
景陌眸色沉了沉,下意识地垂首,轻声道:“皇上会如何抉择?”
云冽冷冷一笑,道:“朕想要的,一样都不会放过。”
“如果一定要从中选一个呢?”
“一定要选一个……”云冽迟疑了一下,想了想,道:“其实这个道理谁都懂,没有江山权势在手,又怎么可能保护得好身边的人?但凡有些长远目光的人都该知道,只有权势在手,才能得到、保住自己想要的。”
对于这个回答,景陌并不奇怪,点点头道:“这么说,皇上是选择江山权势。”
云冽愣了一下,回身看了看景陌渐冷的脸色,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又道:“不过你放心,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朕也会想尽办法保住你和景姑娘,毕竟,我东璃还要靠景公子你来对付大月。”
景陌勾起嘴角淡淡一笑,笑意清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垂首看着手中的密函,若有所思。
兖州的十月天已经寒冷无比,雪一场接着一场下个不停,华央一行人离开时还是光秃秃的山,此时已经满是皑皑白雪。
近来,无绝楼一改往日里的沉闷,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怪异而又张狂的笑声。
“公主……”宁九拉紧风如鸢的衣袖,“你跑慢点,这路面很滑的……”
“这都是雪,又不是冰,滑什么滑?”风如鸢试图甩开宁九的手,几次尝试之后便也放弃了,边跑边朗盛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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