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巳时,街上早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辆不大却精致的马车缓缓穿过喧嚣的街市,停在了慕门外面。
一双手微微撩起马车窗帘的一角看了看外面,轻叹一声道:“这二十年来,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慕门。”
闻言,华央心下没由来地一沉,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门外的守卫匆匆而来,虽然不知车内是何人,却还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不知车上是何人?到我慕门所为何事?”
“真是大胆。”话音刚落,马车内就传来一道略有些低沉苍老的声音,随后一名五十来岁的老妇探出头来,看她年纪虽然不轻了,一双眼睛却矍铄有神,从那人身上这么一扫,那人便豁然一凛,后退一步,拱手道:“您是……”
“你不是认识我这个老婆子不要紧,但总该认识她。”说着,她低头走出马车,将马车的门帘高高撩起,随后便见华央缓缓出了马车。
甫一看清华央的面容,那守卫像是见鬼了一般,吓得向后踉跄了好几部,一脸惊恐地看着华央,“你……你是……”
“放心,我没死。”华央嗓音澹澹,清清冷冷的,说话时,微微一跃稳稳落在地上,复又伸手将那老妇扶了下来,对那守卫道:“黎妈是随我从洛城来的,对规矩礼仪甚是讲究了些,你不介意,快去通知爷爷吧。”
“好好……”听她这么一说,那守卫也不顾上去思考她所言究竟是真是假,总之尽快通知门主就对了。
没多会儿,慕开文和慕光元两兄弟就一路狂奔着出了门来,看得出来两人又是欣喜,又是惶然,不知道守卫所言究竟是不是真的。
毕竟当初,所有人都已经接受并相信了华央已死的事实,而今她又这般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了,不免让人心中森寒。
“华央……”见到马车旁的那人,慕开文将人上下打量了好大一圈,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连忙冲上前来拉住她的手腕,瞪大眼睛看着她,“你……真是是你!”
慕光元也连忙上前来,握住华央的另一只手,几乎快要笑出眼泪来,“三姐……”他不停地喊着,听到华央的应声,便眼睛一瞪,面露喜色,“真的是三姐,三姐没死……”
慕开文一巴掌轻轻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胡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
慕光元噘着嘴道:“我就是想说三姐命大嘛,你看上次的事情……”
“好了……”慕开文一手揉了揉他的头再推开她,一手拉着华央,“快,爷爷他们都已经在等着了,咱们快快进去。”
华央浅笑着应了一声,回身看了黎妈一眼,“黎妈,我们进去。”
慕开文看得出来那人像是华央的仆人,便不再多问什么,一路领着她们直奔正厅,慕开文边走边道:“夜泠回来告诉我们你还活着,我们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华央脚步一顿,拧了拧眉看他,“谁?”
“夜泠啊,你二姐。”
华央下意识地侧身看了黎妈一眼,努力压下惊讶的情绪,道:“二姐已经回来了?”
“嗯,就在姑姑出事的那晚……”提到慕娆,慕开文的声音沉了一下,不等华央问他,便垂首道:“姑姑这状况,没人知道是怎么了,爷爷把兖州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了,也没有人知道该怎么解这毒,他们只是说,姑姑这毒不是因为毒药所致,而是因为姑姑原本一直服的药里被人加入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草药,药性相冲所致……对了,夜泠说,是因为一味叫什么不生不死草的东西……”
话未说完,黎妈便轻呵一声:“胡闹!”
慕开文一愣,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华央接过话道:“黎妈跟在我身边,随我学了些草药知识,不瞒大哥,这不生不死草乃是世间奇药,求都求不来,怎会是害人的毒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慕开文心知自己不懂这些,三两句也说不清,便摆摆手道:“罢,我说不清楚,你自己去看看吧。”
说着,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华央心下沉了沉,与黎妈交换了一个眼神,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不出华央所料,此时正厅早已坐满了人,一如上一次迎接慕夜泠回府一般,不同的人,那时候他们迎接慕夜泠是满心欣喜,而今迎接她……看他们的脸色,只怕是要兴师问罪了。
“爷爷,华央回来了。”慕开文和慕光元率先上前行了一礼,慕温涵沉沉应了一声,挥了挥手,两人即刻退到了一旁。
随后,华央领着黎妈缓缓进了门,上前跪地对着慕温涵行了一记大礼,“不孝孙女儿华央拜见爷爷、母亲、各位长辈。”
裴湘瑶轻哼一声,下意识地侧过身去,白了她一眼,似乎不愿受这一礼。
慕温涵倒还沉得住气,沉冷的目光落在华央身上,定定看了华央半晌,这才淡淡应了一声,“起来吧。”
华央应声而起,目光落在慕温涵身上,那清淡却又冷静的眸子看得慕温涵心下一凛,忍不住问道:“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将一只锦囊往桌案上一丢,华央瞥了一眼,正是当初她留下用来证明她已死的那只锦囊。
“回爷爷,华央若说当初华央确实是九死一生、命悬一线、险些丢了性命,爷爷可信?”
慕温涵微微凝眉,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冷冷道道:“说明白些。”
华央侧身朝着裴湘瑶身边的慕夜泠瞥了一眼,唇角微微一挑,道:“当初我随萧将军回大月,刚一出了兖州便遭到黑衣蒙面刺客的追杀,他们的人很多,而且看得出来是早有准备,我们猝不及防,死伤很多人,我也被羽箭射中,那羽箭箭头带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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