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谈话声,仔细一听,像是卓素拦住了想要进门来的风万钧,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而后便是刻意压低的嘀嘀咕咕讨论声。
“咳咳……”华央送开萧意楼的手,走到门旁清了清嗓子,道:“说什么悄悄话呢?也让我听听。”
话音落,风万钧和卓素进了门来,讪讪一笑,萧意楼问道:“都安置好了?”
风万钧当即恢复一脸正色,道:“已经按照之前的准备,将景晟单独关押起来,那个……宁九说……说他想要亲自看守景晟,这会儿已经在那儿守着了。”
萧意楼和华央相视一眼,只听萧意楼道:“让他去吧。”
风万钧道:“你就不担心他会对景晟动手?”
华央轻笑道:“宁九若是这点耐性都没有,也不可能一直等到现在了。”
风万钧点了点头,“说来也是,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他,若是换做是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他这般,每天面对自己的仇人,还能无动于衷。”
顿了顿,又似想起了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怎么会突然提到当年下令追杀萧逸太子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当年下令的人不是大哥?”
华央深吸一口气,太息道:“没有见到大哥之前,只是听那些传闻,我也曾经相信大哥就是那一场宫变的罪魁祸首,可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越来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大哥不是那样的人,然而每次我想要问他,他都闭口不答。我知道,那时候景家还没有做到如此地步,他是为了保全景家,所以宁愿自己背负这骂名。直到最近容妃娘娘和连妃娘娘接连归来,我故意让她们二人见面,就是为了弄清此事。”
风万钧还是有些不明白,不解地皱了皱眉,“何以见得?”ωWW.
华央道:“依容妃娘娘所言,当初宫中事发,萧逸太子失踪之后,大哥曾经多方派人寻找打听其下落,甚至连自己的亲卫都派了出去,那种时候形势最乱,大哥的身份和处境也最危险,如果只是为了做做样子,完全没有必要连自己的亲卫也派出去,可见那时候大哥是真的想要找到萧逸太子。而且连妃娘娘也说了,她在外的这些年,路经各地,其实遇到过很多次出去寻找萧逸太子下落的人,她也查过那些人的身份,都是大哥派出去的,所以这些年来其实大哥一直都在努力寻找萧逸太子,可见他一直都相信萧逸太子还活着,如果当年下令追杀萧逸太子的人真的是大哥,他不可能知道那时候萧逸太子受了多重的伤、中了什么样的毒,既然知道是必死无疑,又何必要花费精力去找人?景晟就是最好的对比,当年下令的人是他,他明知道按常理来说,那时候的萧逸太子根本就没救了,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更在我以萧逸太子身份回朝的时候,看也不看、问也不问便一口咬定我是假的。”
听到这里,风万钧似懂得懂地点点头,“所以,你断定那个人不是大哥,而是景晟?”
华央颔首,“也许听来有些武断,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确实如我所料。”
风万钧长舒一口气,定定看着萧意楼,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道:“事情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可事情还没有结束。”萧意楼微微蹙眉,“如悠不见了。”
风万钧神色一惊,豁然想起风如悠来,“是啊,我差点把如悠忘了,她……她怕是已经知道我们的秘密……”
突然他瞪了瞪眼,伸手朝着门外指了指,“景家……她一定去给景陌通风报信了!我这就派人去找她……”
虽然华央已经很是疲惫,可是此事提及风如悠和景陌,她不由打了个激灵,心头的倦意瞬间消散,看了萧意楼一眼,抬脚跟了出去,“我和你一起去。”
风万钧有些为难地看着萧意楼,“这……”
“你别忘了,那边不是只有景陌一人,还有慕夜泠和莫洵,忌先生也在他们手中,我不能不去。”
萧意楼明白她的心思,冲着风万钧点了点头,道:“一起去。”
一路上走去,到处都是被押往各处牢房的兵将和守卫,其中一些人华央认识,正是金刀卫的人。
禁卫副统领一路小跑着而来,见到华央一行人连忙行礼,神色有些焦急道:“皇上,叛贼景陌出宫去了!”
风万钧一怔,“他进宫了?”
“是,进宫了,身边还带着一位小太监,属下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只是见景陌对他极力保护,景晟被抓,那些原本随他入宫谋反的人大多数都降了,可金刀卫却全都宁死不从,他们一路护着景陌出去了,我们的人虽然多,可是景陌对宫中地形十分熟悉,一路挑着巷道离去,我们的人根本使不上力……”
华央明白他的难处,点点头道:“朕知道了,他们大概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人想了想道:“约莫两刻钟的时间。”
“两刻钟……”华央轻轻念叨了一声,握了握拳,看了风万钧和萧意楼一眼,突然用力一夹马腹,轻呵一声,策马奔了出去。
随着景陌一道出宫的小太监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的风如悠,两人一路策马狂奔,急急赶回了丞相府,却只见丞相府里里外外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来人正是天策卫。
“果真是万全之策,早有准备!”景陌用力咬了咬牙,寻了个偏僻的角落看着进出丞相府大门的天策府,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蓦地,他目光一顿,落在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显然也发现了他,对着他做了个手势,而后两人齐齐退到了巷子里,绕了一圈,终于在巷子深处碰了头。
“你怎么样?”见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受伤的地方,景陌不由沉声问道。
慕夜泠摇摇头,沉着脸色道:“我没事,倒是爹爹那边……”她说着看了一旁的风如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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