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风若宸先是愣了愣,似是垂首凝思什么,而后抬眼看向华央微微抿唇一笑,“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皇上就不用费心去了解了。”
华央还想再问什么,风若宸却后退一步,欠身行了一礼,“不管怎样,臣都要谢过皇上今天的成全,若非皇上仁慈,青衣这条命只怕是救不回来了了。”
见他不想说,华央便也不勉强,笑着摇摇头道:“大哥又来了,你我兄弟,完全不必如此客气拘谨,今后无人的时候,你我兄弟相称便好。”
风若宸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好,就依四弟。”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虽不多言,彼此心里却似明白了什么。
华央缓缓转过身去,抬眼看了看四周,心下的疑惑越来越浓,也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她本是无意中被牵扯进这件事情中来的,可是如今在其中陷得越来越深,疑惑与秘密越来越多,她也忍不住越来越觉得,也许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数的。
至少,一开始的时候,她决定要随萧意楼回京,只是为了取那不生不死草,而万万没想到会在洛城的大月皇宫发现一个与楚城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风萧逸。
如果当初她拒绝了萧意楼,又或者回京的途中出了丝毫的岔子,让她和这份交易失之交臂,大抵她也不会有这些发现和收获了吧。
也许,这世间的万事万物真的都是彼此有所关联的,也都是有因有果的……
十四一早,消息便传了出去,宸王宫中的宫女意图下毒毒害辅政王,所幸被发现得及时,辅政王虽然中毒,眼下毒性已经解了,正在宫中好生调理身体,至于那个幕后的下毒之人,也在皇上的细密布局之下落网,连夜审问,对下毒一事据实招供,可惜的是,尚未来得及移交大理寺,那下毒之人便在狱中自缢而亡。
百姓闻之自然是欢喜不已,明天便是上元节了,这凶手要是抓不住,人心也是难安啊。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至城门口,看守的小兵上前来拦下马车正要盘查,就被一旁走来的一名副将狠狠敲了一记脑袋,喝骂道:“你个不长眼睛的,连宸王宫的马车都敢拦着!”
小兵一愣,盯着护送马车那人看了看,顿然一慌,连忙行礼道:“哟,原来是……是邢统领……”
那副将对着邢立峰抱了抱拳,道:“他有眼无珠,邢统领莫要跟他一般计较。”
邢立峰抱拳回礼,“说笑了,他严加盘查是应该的,皇城的守卫就该如此严密细致才是。”
“是……邢统领这……是要出城去?”
“是,王爷这些日子一直在宫中,给大行寺的东西没办法亲自送去,就吩咐我代为送过去,这不……”他说着看了看马车,撩起了后面的帘子一角,“王爷想着自己可能近来都去不了了,所以这次送去的草药比以前要多了一倍。”
辅政王风若宸定期给城外的大行寺送东西,有粮草被褥衣物之类的,这点众人皆知,此时一见马车上的草药,那守门的副将连忙后退行礼,“既然是要送到大行寺去的东西,那小的就不耽搁邢统领了,您请。”
说着,对着守在门旁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开放行,邢立峰也不多说什么,抱了抱拳,领着马车缓缓出了城门。
直到完全脱离了那些人的视线,邢立峰这才缓缓停了下来,四下里看了一圈,对着车夫点了点头。
马车里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青衣,此时她一身简单利落的装扮,看了看四周,而后对着邢立峰附身行了一礼,“有劳邢统领了。”
邢立峰连忙摇头,“立峰也是受王爷之命,青衣姑娘若要谢,就谢王爷吧,不过接下来的这一路路途遥远且艰险,青衣姑娘要多加小心,今后就要靠姑娘的聪明来保全自己了。”
青衣淡淡笑了笑,垂首道:“王爷的恩德青衣铭记在心,还望邢统领代为转告王爷,只要青衣不死,来日必报此恩。”
邢立峰点点头,“好,立峰一定代为转达,时辰不早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天黑之前你们应该能赶到莫城,立峰就不远送了。”
青衣欠身行了一礼,没有再说什么,回身上了马车,邢立峰又叮嘱车夫和一旁的守卫两句,这才挥挥手让他们离去,自己则朝着大行寺的方向去了。
宁九与卓素一道匆匆进了兰亭,待听完他二人所言,萧意楼不由微微拧了拧眉,道:“畏罪自杀?”
宁九点头道:“传出来的消息是这样的,不过……”
“不过事实只怕就并非如此了,风若宸那么聪明,必然是早就知道青衣这个人有问题,却还是一直将她留在身边,事发之后也不曾提起,可见他是有心包庇这个丫头。”萧意楼说着,勾起嘴角淡淡一笑,“今天可有什么人出城去?”
卓素挠了挠头道:“这每天出城的人都很多的……”
话音未落,萧意楼就一记冷眼扫了过来,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随后风万钧大步进了门来,幽幽一笑,道:“一大早,邢立峰护送宸王宫的马车出城去给大行寺送东西去了。”
萧意楼了然地颔首一笑,“果然如此。”
宁九连连点头,道:“没错,还说是送药材去了,只怕,多半是送人离开的。”166小说
风万钧笑得淡然,道:“你这辛辛苦苦抓回来的人,被这么轻而易举地给放了,真是有些不公平。”
宁九笑道:“哎,话不是这么说,至少皇上和辅政王当面问清了事实情况,否则,皇上也不会答应就此送青衣姑娘离开。”
顿了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迟疑着看了萧意楼一眼,压低声音道:“这辅政王念着往日的交情,放过青衣一马就算了,皇上又是为何?难道仅仅是因为辅政王出面求情了?”
风万钧浓眉一蹙,想了想道:“虽然有这种可能,可是我总觉得其中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萧意楼淡淡拧了拧眉,道:“多半与青衣的身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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