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甫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丹琴正进进出出地收拾东西,把一瓶瓶插好的花摆放好。
听得这边有动静,丹琴连忙回身看来,而后一脸喜色道:“皇上,您醒了!”
华央揉了揉沉重的脑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身边看去,却发现四周空无一人。
丹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抿唇偷偷一笑,上前来行礼道:“萧将军天没亮就走了,还吩咐了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顾皇上,说是这几日万不可让皇上再吃生冷的东西,还有,以后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出门一定要穿得厚实些,还有……”
“好了……”华央一脸无奈地挥挥手,“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唔……”丹琴噘着嘴想了想道:“好像是在遇到您之后。”
华央一时竟是无言以对,不由白了她一眼,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萧意楼他……什么时候走的?”
丹琴道:“奴婢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将军并没有和王爷一起离开,而是走到一半又折回来了,怕打扰皇上休息,便一直守在外面,后来怎么着进了殿内奴婢就不知道了,一早过了五更天的时候,将军见皇上睡熟了,便回去了。”
说着,她有些羞涩地看了华央一眼,压低声音问道:“皇上,你和将军……”
华央一瞪眼,凌厉眸色落在丹琴身上,吓得她顿时收声,站直身体道:“皇上,奴婢伺候您起身。”
华央被她这神色瞬息万变的俏皮的模样惹得终是绷不住了,轻轻一笑,反正自己现在也是浑身无力,便任由她收拾。
“对了。”丹琴突然想起了什么,“今儿一早掖庭司那边处决了好些宫女内侍,有不少都还是以前的熟面孔,没想到他们全都是别人安插在宫中的探子。”
华央不由蹙眉,“哪些人?”
“就是之前在大明宫中动手脚的那些人,掖庭司说是这些人妄图谋害皇上,所幸被宁统领及时发现,抓了起来,细审之后全都招认了,由于年初不便见血,所以就一直留着他们的命,直到今天才动手。”
华央脸色微沉,“他终究,还是这么做了。”说罢,凝眉仔细想了想,问道:“今天已是初六了?”
“嗯,初六了。”
“时间真快。”华央下意识地喟叹一声,吃力地站起身来,任由丹琴替她系好腰带。
蓦地,她骤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风若宸时的情形,记得那时他也是像这般替她系了腰带。
再想想昨天晚上他的一言一行,华央心下不由暗暗一凛,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细想,而现在想想,风若宸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是话中有话。
他似乎……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又或者说是性别,否则对于她和萧意楼之间那么多怪异举动,他不可能不奇怪。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问出声来:“辅政王那边……”
丹琴凝眉想了想,道:“听说辅政王离开之后脸色很不好,派人半道儿上把景相的车驾给拦了,直接请到了宸王宫去,说了些什么不知道,只知道辅政王发了很大的火,而且景相离开宸王宫回去之后,脸色也是臭的不行,估摸着是被骂了。”
华央不由失笑,“外甥骂舅舅,呵……”
丹琴道:“也不奇怪,王爷毕竟是王爷,是皇家子孙,这是不一样的,就好像皇上一样,都说君臣父子,先是君臣而后才是父子,连亲生父子都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只是舅甥。”
“是呵……”华央微微失神,“皇室之中的亲情向来不值一提,身份地位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说罢,轻笑一声,“对了,如鸢怎么样?”
丹琴想了想道:“半个时辰前奴婢路过宓秀宫外的时候还没醒来。”
华央颔首,接过水漱了漱口,深吸一口道:“这个时辰也差不多该醒了,走,看看去。”
风如鸢只觉自己像是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醒来之后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殿内有清幽的香气缭绕,外面有人影来回走动,她努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些,而后用力睁大眼睛看了看,发现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就在眼前。
“四哥?”待看清坐在她床边的这人,风如鸢不由眼睛一亮,霍地坐起身来,“四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顿了顿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抬眼四周看了看,一脸茫然,“我怎么会……会在这儿啊?”
华央轻笑道:“这里是你自己的寝殿,你不在这里,那该在哪里?”
“我……”风如鸢揉了揉脑袋,回想着道:“我明明和十姐一起喝酒听曲儿来着,后来……”
“后来你喝醉了,吵着嚷着要去找朕,结果刚刚到了紫宸殿便醉倒了,一睡不起,朕叫不醒你,便用步辇送你回来了。”华央说着朝着外面瞥了一眼,发现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躲到了一旁,她只当没瞧见,垂首沉沉一笑。
“这样啊……”风如鸢一脸茫然地点点头,“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华央故作板起脸,“你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一位公主,竟然醉成这样,这要是让外人瞧见了,可该怎么想?”
风如鸢撅着嘴,一脸委屈,“可是我真的没有喝多,我就……就浅酌了几口,这要是搁平日里我就算喝个三两壶也不会醉的,怎么……”
“好了。”华央轻拍着她的额头,“向来醉的人都说不清自己喝了多少,你肯定记错了。也罢,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朝着外面瞥了一眼,外面那人闻声,只觉浑身轻轻一颤,总觉得华央这分明就是在说给她听的。
“十公主。”门外的宫人轻轻喊了一声,俯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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