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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进行的依旧是拉锯般的阵地战,围绕着武汉这个战略要地双方的兵力不断向两翼展开,地上挖出来的战壕工事足有几十里地,对阵双方也形成了环绕形状的工事。
崔武坐在武汉南部的一个叫三茶庄在中国地图上根本看不到的村庄里,他的中路军指挥部就设在这里。本村的一栋破庙被当兵的拆空了,简单的打扫修葺之后,部队用的野战桌椅和电台什么的都摆了过来,整体来看这里算是不错的地方了。
在进军前黄柯曾经命令所有部队,在有帐篷的时候,不允许住在老百姓的屋子里,违令者严惩不贷。
崔武自然是比较了解黄柯,他以前也痛恨那些欺负百姓的军阀兵,所以进军打仗的时候,能不住老百姓的房子就不住老百姓的房子,实在不行就按照当时的物价付钱。
在这样的军机作风下,北伐军一路受到了来自基层百姓的欢迎,很多人都自愿参军或者以各种形式支持北伐的进行,一路上,也出现了很多感人的场景:有的一家男女老少全部支援北伐,青壮年男性就上前线,后方老少就帮着筹粮食、纳鞋底……沿着长江的公路上,农夫们用扁担和水牛小车组成的队伍不断的支援前线战斗。
在这样的支持下,崔武对即将到来的战争信心满满,不过他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傍晚的时候,崔武和警卫孙长远来到阵地前漫步。崔武穿着卡其布军装,手里夹着精心卷出来的卷烟随意漫步在两军对阵的阵地前。脚下的这片红土地因为秋季气候湿润的缘故有些粘稠,没有走上几步,崔武脚上的皮靴就粘了很多泥,走路的时候越走越重。
崔武皱了皱眉头,不苟言笑的他平时很少这样表露出自己的表情,平时的他总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贵族表情。让他不禁的皱起眉头,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可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什么难事,崔武的心头却是始终有一点点直觉,今天要有一场难打的仗。
崔武举起手里的德国造的望远镜,望远镜里吴佩孚军队的阵地一览无遗:泥土上挖起来一个个战壕,链接在一起像是蚯蚓爬出的痕迹,战壕旁边的高地上,悉悉索索的站在几个穿着灰色粗布军装的官兵,有的三五个士兵在用铁锹修筑着阵地,还有的几个聚集在一起抽着烟闲聊,整个战场上鲜有一种大战前来临的紧张,倒像是民工在干活时候的一种惬意。
这时候,对面的阵地上出现了白乎乎的东西,那白乎乎的东西慢慢的飘起来,顺着风向南边匀速移动起来。
“那是什么?”崔武虽然打过很多年的仗,可还是第一次看到地方阵地前放出这种东西,白乎乎的像是飞机?又有点像是苏联教官说的飞艇?这些东西在天空中飘来飘去到底要干什么?
抬头正看着的时候,忽然间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崔武的脑海。
不好!那是炮兵用来升空观察的热气球,具备这种观察能力的一定是口径在150毫米以上的大口径火炮才使用。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崔武就听到空气中传来一阵尖锐的撕裂声,实战经验丰富的他们知道,这是大口径炮弹在空气中摩擦产生的声音。
崔武夹住手里的卷烟愣住在那里,几秒钟后,旁边的警卫孙长远一下将他扑倒。
“不好!炮击开始了!”轰隆一声,一枚炮弹轰隆一声在他的身边一下炸开,刚刚挖好的工事泥土扑的一下盖在他们的身上,空气里带着血丝和硝烟泥土味道一下袭来,紧接着,弹片像是雪花一般飞舞起来,崔武的脑袋一下懵了。
三十几分钟的时间里,炮击始终没有间断,一时间炮火轰鸣、弹片横飞。原本还在一片寂静的战场一下子炸开了锅,在炮击刚刚来的时候,有经验的老兵纷纷就近寻找掩体进行躲避,可那些没有掩体的官兵就只有在炮火下成为牺牲品。
炮火射击过后开始向着后方延伸,不一会的功夫,炮弹就开始一股脑的倾泻在北伐军构筑的阵地上。
崔武在炮击后几分钟就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警卫,警卫身上的要害部位被弹片击中,已经死了。崔武顾不得自己的内心的悲伤,来不及掩盖他的尸体就向着前面跑去。
几个翻滚跑动之后,他冲到前线阵地抓起那里的通信电话摇号大声吼道:“帮我接炮兵指挥部,我是崔武!命令所有炮兵快速进行反击!快速进行反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