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吧?!”
骆思恭严重觉得张重辉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比他骆思恭还要疯的疯子!
“你居然这么敢想!把事情扯到郑贵妃娘娘的头上?你是不知道皇上有多宠爱这个贵妃?还是伱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
面对骆思恭的‘致死性’疑问,张重辉却是反过来问道:“为什么不敢想?那要不,往文官们身上扯?把所有人都给拖下水?”
“你够了!”骆思恭忍不住骂道:“你现在已经把所有人都给拖下水了!”
“啊,好像也是。”张重辉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又道:“既然大家都在水里头了,那就把水搅得更浑些吧。”
此时此刻,在骆思恭的眼中,张重辉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都敢‘搭进去’疯子!
骆思恭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疯’的人,不自觉间,他竟下意识的做出了往后退两步的举动。
然而眼下的情况不是退缩就能够解决的,骆思恭只好妥协般地问道:
“要合作,你总得拿出些诚意来吧?你现在能给我提供什么线索?”
“当然。”张重辉没有拒绝推脱,当即便是直接说道: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妖书就是我自己一个人刊印并传播的,与我那六叔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骆思恭顿时愕然住了,本来已经断定了张静修才是妖书‘真正传播者’的他,在得到了张重辉给出的这么个答案后,可以说是‘再次’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心叹自己居然‘又’猜错了的同时,骆思恭转念又开始怀疑起了张重辉,忙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进的京?你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做那么多的事!所以,你其实早就进京了,是吧?”
骆思恭看起来像是在问张重辉,可更多的却是想要通过对方的回答,来确定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认定的猜测。
可偏偏就在骆思恭满腔好奇的这一时刻,张重辉却是不给出回答了,他反倒是学起了骆思恭的那句话,反问道:
“要合作,你总得拿出些诚意来吧?你现在又能给我提供什么帮助呢?”
“你!”骆思恭攥紧拳头,强忍着想要发飙的心,咬牙道:“你就直接说要怎么办吧!”
“不是吧骆大人?”张重辉没有客气道:“难道这也要我来教你?”
“你到底什么意思?”骆思恭似乎恼了一般,气愤道:
“我一早就知道妖书是你小子搞的了!所以你刚刚给我提供的线索,跟什么都没提供又有什么区别?难道说你想合作,给出的诚意就这?”
骆思恭一副气恼模样,好似自己被耍了一般。
张重辉见状忍不住笑了一声,直接便是拆穿道:“怎么,想套我的话?用不着这样费劲,到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被直接拆穿了心思的骆思恭似乎并不觉得尴尬,他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又问道:“你想怎么往郑贵妃身上扯?”
张重辉也不纠结先前之事,直接便是说起了计划,道:
“往郑贵妃身上扯还不简单,听闻郑国舅仗着自己的妹妹是宠妃,私下里收受贿赂,卖官济私。
这样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你随便派些人去查一查他,就能查到一大堆不利于他的消息了。
到时候,你只需要将那些不利于郑国舅的消息散播出去,让朝中的那些大臣们知道就行了。
尤其是都察院的御史,以及六科的给事中们!对了,南直隶应天那边也别忘了散消息过去。
应天的官老爷们整日喝茶逗鸟,都快闲出屁来了。他们正愁没事干呢,可不得让他们那些人也参与参与。
这些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们啊,有的是本事能够想出千奇百怪的罪名,来将郑贵妃扯进妖书一案之中!”
“那接下来呢?”骆思恭似乎有所顾虑,又是问道:
“事情扯到郑贵妃身上倒是不难,可你有没有想过,此次妖书案,你、我、乃至大家,我们全都在这盘‘棋’里头!
到时候又该怎样收尾?你该不会真以为皇上会因为案情牵扯太大,就善罢甘休吧?”
“你急什么?”张重辉十分淡定地回答道:“计划也赶不上变化快,而且,咱们之间的合作还得慢慢来,难道不是吗?”
“呵。”骆思恭笑了,道:“你用不着跟我拐弯抹角,你不相信我就直说!”
“没错,我不相信你。”张重辉脱口回答完,又故作惊讶道:“难不成你相信我?”
骆思恭也是无言以对……
事到如今,骆思恭在不得已之下,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与张重辉同流合污。
这一对谁也不相信谁,并且互相看不顺眼的‘塑料合作组合’,就这样‘再一次’成立起来了。
“所以你四叔到底拖你带了什么话给我?还有,他人真的在京师?”骆思恭在走之前,还不忘问这些问题。
对此,张重辉也直接给出了答案:“他拖我告诉你,让你善待他的小六弟,不然他跟你没完。另外,他人的确在京师。”
“他在哪里?我要见他!”骆思恭有些激动问道。
张重辉眼神嫌弃道:“想见你就自己去找,另外,他不想见你。还有,你真的好恶心啊。”
再一次被骂‘恶心’,骆思恭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这一次,他给出了解释,道:
“我都儿女双全的人了,没有断袖之癖,你不要瞎想。”
“哦。”张重辉敷衍应着,眼中仍是轻蔑。
“我只是……”骆思恭似乎还想要解释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
骆思恭就这么走了,在他跨出赵府大门的那一刻,恰好迎面碰上了刚被赵士桢命人‘请’回来的亲家叔张允修。
这一刻,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在骆思恭的眼中,张允修似乎只是他茫茫酷吏生涯之中,不怎么起眼的一个受刑犯罢了。
然而在张允修的眼里,他对骆思恭的恨意,却是丝毫不亚于他对万历皇帝朱翊钧的恨意!
二人就这么擦肩而过了,期间骆思恭只是瞟了张允修一眼而已,似乎从不认识这个人一般,更似乎是觉得多看张允修一眼,都是在浪费时间。
相比于骆思恭的冷淡和无视,张允修却是目光狠辣地死死盯着骆思恭,直到对方翻身上马,策马离去,再到完全消失踪影为止,他才肯放下目光。
“骆思恭,早晚有一天,老子要亲手杀了你!”
张允修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这句话,一甩袖子,踏进了赵府大门。
一旁前去‘请’张允修回来的赵府管家亲耳听见了此话,浑身发毛的同时,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老爷赵士桢吐槽‘亲家叔’张允修时,说的那些话:
“此人看着谦逊斯文,实则心思阴暗!一看就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就能不顾一切,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的阴暗之人!”
“这种人活着跟死,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张允修他就是一个活着的鬼!”
……
入夜,申府。
已经被锦衣卫团团围起来的申府,按理来说,应该没有外人能够再来‘拜访’了。
然而,就在申时行准备在书房歇下的前一刻,有个‘不速之客’敲响了他的书房门。
“你怎么进来的?”
申时行十分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外一身黑衣的张重辉,怀疑自己老眼昏花的他急忙揉了揉双眼。
再次睁开眼时,原本还在眼前的张重辉已经不复存在,就在申时行怀疑自己刚刚见‘鬼’了之际,身后传来了声音:
“汝默,你杵在门口干嘛?赶紧把门关上啊。”
申时行闻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张重辉是进屋了,而不是‘消失’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