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将自己手抽出来,傅少棠却牢牢握住他。许是几次三番终于惹来对方注意,渊山传人微微侧头。
顾雪衣眼底无声无息询问。
而傅少棠只说“不妨事”。
他一身真气炽烈雄浑,便是这般输给顾雪衣,耗费的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这般赶路,比先前时走时停还要快了不少。
日头渐西,所幸终于寻得一处农户,傅少棠愁的是自己身上金银全无,最后倒是顾雪衣取了颗珍珠当作答谢。
那户农家甚为热情,拾掇出来一间屋子给两人歇息。夜里做的全是农家菜,虽然手艺不如顾雪衣,但胜在食材新鲜。傅少棠瞧得半晌,却发现顾雪衣多食那些青菜菌菇一类,至于那熬得奶白的鱼汤,却是碰都不碰的。
傅少棠若有所思:“你不吃鱼么?”
顾雪衣含糊地应了声:“以前被刺划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手指虚虚划过:“鱼汤也不喝么?”
农户甚是热情,见得傅少棠说话,当下便给顾雪衣盛了一碗鱼汤。粗瓷碗里盛着的鱼汤色泽奶白,上面飘着入味的菌菇,撒着细细碎碎、青白的葱花,只让人食指大动。
“这鱼汤里放了调料,还有你喜欢的菌菇,不腥的。”傅少棠缓声道。
顾雪衣只是将碗里的饭菜给吃干净,便放下筷子,道:“我吃不下了。”
少年手抖了抖,将那碗汤推给了傅少棠。
傅少棠眉峰一蹙,手腕一动,那碗鱼汤便被劲风激起,端端正正地落在顾雪衣面前,不洒出分毫汤汁。
此时农家已下桌,他并无半分顾忌。
顾雪衣淡色双唇掀了掀,却无半分拒绝言语,他一双手抖着去将粗瓷碗端起来,只见得碗中汤汁不住摇晃,竟然溅到了他手上。
傅少棠眉头微皱,便见顾雪衣忙不迭的将碗放下来,去擦拭自己手上的汤汁,那碗鱼汤静静地搁在桌上,似被遗忘。
“不过一碗鱼汤,便这么艰难么?”
顾雪衣抿唇,为难道:“公子,我真的用不了了。”
他眼里现出几分哀求色彩,轻拧的眉、微抿的唇、颤抖的手无不说着用掉这鱼汤对他有多艰难。
傅少棠原本也并非定要他喝下鱼汤,与少年目光相触,心里登时一软,仿佛自己做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只觉这少年不该受半分逼迫,饶过对方话语就要脱口而出。
偏偏此刻,那农家进来,嗓门甚大:“哎,公子,你们还没吃完么?”
陡然间傅少棠一惊,灵台霍然恢复清明,他定定将目光转向顾雪衣,而少年一张脸白如金纸。
那种似乎被迷惑了的感觉……仿佛自己的本心被遮蔽,因为所见的事物而被牵引,做出某种判断。傅少棠眼神凝了一凝,再看向鱼汤时,唇边挑起几分冷峭:“好意不能心领,你就将这碗鱼汤喝掉罢。”
.
傅少棠身形淹没于夜色中,不言不语,看着远处少年弯下的腰脊。
顾雪衣最终喝掉了那碗鱼汤,尽管神色勉强异常,仿佛于他,那不是美味佳肴,而是穿肠□□。
放下碗后他便告退了一声,跑出去了,步履快得,不似未学武之人。
傅少棠耳力极好,听到了那里清晰的呕吐之声,少年搜肠刮肚,仿佛要将腹中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他吐得天翻地覆,再抬头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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