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郯城刺史府前,一清瘦文士悄然立于其外,良久,悄然一笑,慢慢离去。
嗒嗒马蹄声响,数十骑从城中驰出,径往云龙山而去。云龙山已然是徐州城外的一处胜地,更何况其山脚下的云龙湖,更是盛夏避暑乘凉之绝佳处。而山上那不时传出的朗朗读书声,亦是成了徐州百姓最喜欢的声音。那里,有他们的子女,寄托着他们的希望。
只要没什么大事,刘备每天都会带着数十骑来云龙山,那山顶的一所被围墙围起来的建筑是他最关心的所在,也是杨雷当日所说的徐州根基所在。那里,是专门为有功将士子女开设的云龙书院。自建安元年以来,至今已然五年,自去年第一期生毕业以来,刘备更加关注这个学院了。无他,和黄叙一起毕业的学生们大都进了军队做了个小军官,更有优秀的如黄叙般的被杨雷拉进了所谓的参谋院。虽说形势分析还是很稚嫩,但是比之那些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家伙却是要冷静多了。好生锻炼一番,他日说不定就可以独挡一面。
陈到策马紧跟在刘备的身后,他身为刘备的宿卫将领,自然是刘备到哪儿,他带着人跟到哪儿。而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刘备每日出城去云龙山的这段路程,须知孙策就是因为出去打猎被刺客重伤致死。虽说刘皇叔的仁义之名遍于天下,可无奈着天下的诸侯可是忒多了些,而刘备如今的做大亦是被不少诸侯紧紧盯在眼里。万一要出点嘛事,甭说别人,自己就直接自裁算了。不过再看看另外一边白袍白马的杨雷,陈到就暗自松了口气。有此人在,要想伤到主公,无异于痴人说梦。
杨雷落后刘备一个马头的距离,紧紧跟随。张飞马上要大婚了,刘备还依然抽时间来书院看望学生,这倒是让杨雷很是敬佩。而学子们对刘备的忠诚亦是与日俱增,这点连身为创始人的杨雷亦是始料不及。虽说只忠于刘备是他提出来的,可亦是没有想到洗脑教育这么厉害,结果连一向以仁义著称的刘备也上了瘾,几乎每天都要去学院露面儿,以享受学生们那崇拜的目光,以及毫不掩饰的信仰狂热。这算不算个人崇拜亦或者是造神运动?
正胡思乱想着,纵马已然上了半山腰,就听着前面有人高歌:“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厦将崩兮,一木难扶。山谷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刘备愣了愣,放缓了马速,自然而然地杨雷陈到等人亦是跟着放缓马速,诸人久经训练,骑术精湛,倒也无虞。只是陈到脸色有几分难看,有意无意间,手已经按上了马背上的环首刀。
杨雷顺着声音看去,却见山腰间有个供游人憩息的小亭子,却是半躺着一人,刚才所歌,必是此人所发。刘备当即下了马,快步上前,杨雷陈到等人亦是下马,紧跟着走了过去。
那人倒也知趣,见着一行人下马向自己行来,亦是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襟,向刘备一行人微微一笑。刘备走至近前,细细打量,只见此人葛巾布袍,皂绦乌履,三缕长髯,面目清瘦,一派儒者风范,甚是飘逸。刘备一见,心内甚是喜爱,遂问道:“敢问先生,适才所歌可是先生所作?”
“不敢,确是在下所作。”那文士坦然承认。
“先生大才,可否请至书院一叙?”刘备闻言更是欣喜。
“固所愿,不敢请而。”那文士笑着答道。杨雷看着这幅现场版的明主遇谋士图,不禁有些莞尔。转眼看到陈到那有些诧异的眼神,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跟在身后上了书院。
进了书院,杨雷陈到跟随刘备请着那个文士来到小厅堂,确是平日刘备在书院中的办公地点。众人落座之后,刘备便问道:“请问先生姓名?”
那文士笑道:“不敢当皇叔先生称呼,某乃颍上人也,姓单,名福。久闻使君纳士招贤,欲来投托,未敢辄造;故行歌于此,以动尊听耳。”
刘备闻言大喜,欲要说话,就听得耳边嘿嘿一声轻笑,急忙看去,却是杨雷,不由不悦道:“五弟,休要无礼,还不给先生赔礼。”
杨雷嘿嘿一笑,却道:“徐元直,休要欺瞒我大哥。既来相投,如何不坦诚相见?”
那文士一愣,随即道:“足下何人?如何得知徐庶之名?”却是心神激荡之下,忘记刘备刚刚口称五弟。不过,这五弟和吾弟倒也相似,而徐州军中北刘备称之为弟而白袍白马者却有两人,故徐庶不知也属正常。
“此乃吾之义弟,杨雷杨宇霆是也。”刘备见状,急忙介绍道。
“哦,以两万军尽取青州的杨雷杨宇霆?”徐庶惊问道,却掩不住嘴角一丝笑意。
“正是此人。”依然是刘备回答,言语之中甚是自豪。
“既然杨将军识得在下,庶便如实相告。某乃是颍川徐庶,因为友杀人,被官府通缉,故隐姓埋名,流落江湖。还望皇叔宽恕。”徐庶望着刘备,坦言相告。
刘备闻言,道:“吾观先生乃是仁人志士,为朝廷通缉,必有缘故。备愿尽力,还先生清白。”
徐庶闻言笑道:“某多谢皇叔。某自荆州来,至徐州,闻得民谣‘徐州牧,刘皇叔,自到此,民丰足’,可见皇叔之爱民。今皇叔仅见庶一面,即如此厚爱,可见礼贤下士。皇叔如此仁德待人,庶不才,愿跟随主公左右,任凭驱使。”言罢,起身,深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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