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雷熏熏然地笑道:“若是温侯另投他人,自当将家眷送上。不过温侯爱女,却是要呆在下邳了,少将军可舍不得让她离开啊。”
“唔,”吕布呆了呆,随即嘿嘿一笑,眉头一转,道:“贤弟,吾为你引见诸位嫂嫂。”“这如何使得?”杨雷闻言大惊,立马站起身子。
“这如何使不得,你我乃是至交好友,更是以兄弟论称。如何见不得自家嫂夫人。”言罢,吕布便吩咐下人请夫人来见。
杨雷心中苦笑,好嘛,这番可是坐实了与吕布至交的名份。吕布的夫人也只有刘关张见过,那还是在吕布刚投徐州的时候。估计那时候吕布一是感激刘备,二则确实刘备乃是仁人君子,名声在外才会如此做。而自己乃是当日迫降他的主谋,虽说当日为吕布求情,那也是看着刘备的眼色。无论从哪方面说,似乎自己和吕布的交情都没好到那个地步吧。
杨雷腹诽不已,却又不得不低眉顺目,等待诸位嫂嫂的到来。未几,直听得环佩声响,一个窈窕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吕布已是站了起来,介绍道:“夫人,此乃是杨雷,杨宇霆将军。贤弟,此乃为兄之正妻,严氏。”
杨雷自是站起来,按照这个时代的习惯,并不正眼观看,低了头,拱手道:“杨雷见过嫂夫人。”
“将军不必多礼。”声音甚是动听。吕布笑道:“夫人,且为贤弟斟一杯酒。”杨雷一听,急忙道:“如何敢劳烦嫂嫂,吾自饮便是。”言罢,急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吕布见状,微微一笑,道:“夫人,且请这边坐。”
严氏这才离了杨雷身边,坐到吕布的身旁。杨雷亦是暗暗吐出一口气,虽说自己是从后世来的,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是要遵从这个时代的礼仪的,不然要是变成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那也不用混了。
杨雷见吕布严氏俱都落了座,这才自己落座,抬起头来。吕布见状笑道:“贤弟不必如此拘束,且随意些,权当是在自己家就好。”杨雷心中暗骂,有你这样的嘛,见了一面还不赶紧请嫂夫人下去,现在还上了席面,待会儿不论怎么,只要严氏敬酒自己就得喝,这样下去,假醉也成真醉了啊。只是吕布一片好意,自己也不好拂逆,若是此时退席,那就等于撕吕布的脸皮了,只好坐着,看看吕布到底还有什么招数。
果然,严氏在席面上,亦是不停向杨雷敬酒,杨雷只得接着。如此三番,杨雷已觉得真的有些晕乎乎了。见严氏还要劝饮,急忙推辞道:“兄长,嫂夫人,小弟实在不能再饮酒了。若是再饮,非醉死在这儿不可。
吕布见杨雷东倒西歪的,确实醉意有了七八分,这才示意严氏休要劝酒了。同时心中暗笑,哼哼,当初你迫降我,刚刚又装醉套我的话,如今且叫你真醉一番,也算了了这笔账。不过,就这样让杨雷走了,也未免有些对不起他当日的说情。
想了想,便对严氏附耳说了句什么。严氏听了后,点点头,便向身边的丫鬟吩咐下去。杨雷醉眼朦胧地看到吕布夫妻的动作,却是不知所以然。未几,就见吕布拍拍掌,直听得一阵丝竹之声传来,甚是飘渺却又直钻人的心海。
随即杨雷的席案面前垂下一道竹帘,吕布面前亦是。杨雷不知何意,正要发问,就见一人自厅堂正门处翩然而至,行到厅堂中间,向着吕布严氏以及自己行了一礼,便随着那音乐之声跳起舞来。衣影翻飞,环佩作响,宛若行在云中,又若坐在雾里。
杨雷虽然没有很高的艺术细胞,亦是看的目瞪口呆,连连点头,额,果然好舞姿。美,是无界限的。一曲终了,那女子施了一礼,径直飘然而去。杨雷竟有些怅然的感觉,真是太美了,只是,美好的东西往往是不长久的。
竹帘已然放了起来,吕布笑着对杨雷道:“方才之舞如何?”
“此舞只应天上有。”杨雷叹了口气道。
吕布闻言,哈哈笑道:“此乃是吾爱妾貂蝉之舞,虽不敢说天下无双,世间少有倒是真的。”
“原来是嫂夫人,小弟失礼了。”杨雷急忙拱手道。
“你我自家兄弟,何出此言?”吕布笑道,“若是有暇,不妨多来走动走动。说实话,这闭门思过虽是休养身体,却也憋闷的很。”杨雷自是笑而不答。
二人这场酒直喝到傍晚才散。吕布亲自将杨雷送到大门前,却不开门,忽正色道:“贤弟,若是主公出征,可千万要记得通知愚兄一声。”
杨雷愣了愣,有些醒悟过来,随即点头答应。吕布这才展颜一笑,目送杨雷出府。杨雷出了温侯府,上了马,转身看去,却见那两个值守的军士已是换了个人,不过依然如木雕泥塑般,紧紧守着大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