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主任四十岁的年纪,从医十多年,这时候满头满脸的汗让桑宁若于心不忍,给他递了张纸巾。
黄主任接过来擦着汗:“小季总通知我的时候,量的是四十度。”
桑宁若垂眸思考,四十度,现在打了退烧针,用了点滴,是四十度,并没有变化。各项检查表示时末凡并没有感染灶。
她抬起头:“我建议先不做处理,观察。”再转向黄主任,“黄主任,你觉得怎么样?”主任的汗水怎么都擦不掉,结结巴巴:“好。”
其实黄主任并不是没有技术没有能力,只是季家兄弟尤其暴跳如雷的季诚然气场太大,再压着个院长在一边,他鸭梨山大!
季诚然不赞同:“桑桑,老三体温现在还是四十度!”
桑宁若上前拉了拉季诚然的手,安抚道:“四十度,这个体温并没有往上涨,而且退烧针打了也要二十分钟起效,我们等一等。”
季诚然抿紧唇,看着桑宁若的眼睛,一会,说:“好,你看看我哥。”
桑宁若点头,上前给季诚安看看。季诚安情况算是一般,桑宁若给他开了丹参注射液,再用西洋参片泡水。
“你别着急,时末凡的情况我们心里有数的,别急坏了自己。”
季诚安扯了抹微笑,点点头。
十五分钟后,时末凡开始出汗,这是退烧针的作用。没两分钟,汗湿了病号服和身下的床单,护士赶紧换了给他。这时,再量体温,四十度!
退烧针起作用了,人开始排汗,可是体温仍是四十度!
黄主任更慌了:“为为什么不退烧?”
季诚然一下又火了:“你是医生你不知道?”
黄主任抖了抖,没说话,目光求助的看向刘硕景。
这时候的刘硕景,已经冷静了下来,不像刚刚得知时末凡发热的时候那么急躁。他朝黄主任点点头,告诉他没事。
再转向桑宁若:“你有什么想法?我建议把老三送到无菌病房,隔离,进行全方面的排查。”
这是最保险、也最可行的处理这样的感染灶找不到的病人的方法。
桑宁若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不行。”
刘硕景皱皱眉头:“为什么?”
桑宁若说:“他没事,他是属于应激性的发热。”
应激性发热,也就是在人体被某些刺激之下,身体发起的一阵防御性的发热,等身体情况好转后自然会降温。
刘硕景蹙眉思考,如果是应激性的发热,那么,确实不需要进行隔离治疗,但是万一不是呢?
“桑宁若,你诊断应激性发热的把握多少?万一判断失误,老三的状况只会更难以控制。”
季诚安声音有些低,说话有些喘:“桑宁若,老三以前做过大手术,如果迟了,老三的身体熬不住的。”
桑宁若知道,知道时末凡的身体到底怎样,所以,她回答:“百分百的把握!最大的依据就是他的体温,急剧发热,然后在最高点持续,没有下降也不继续上升。”
季诚安略微沉思片刻,不过,他自身的身体不适让他无法把桑宁若的这个把握往很好的方向去想,仍是摇头:“不行,以防万一保险些。”
“如果是应激性发热,把他送进无菌病房,会让他自身的抵抗能力无法发挥作用,还会让他的身体变得敏感,真正遇上了感染会无法抵御。”桑宁若据理力争,试图用专业知识说服他。
刘硕景揉了揉眉心,这个选择太难了:“但是如果真的存在感染,这样的温度和发热时间,再不送进无菌病房隔离,感染会更加的来势汹汹。”
到时候,败血症、毒血症、脓毒血症、菌血症,无论哪一种,时末凡都抵御不了!
赌不赌?
季诚然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桑宁若的眼睛。
时间不等人,时末凡更等不起,刘硕景只得征求兄弟们的意见。
“诚安,诚然,桑宁若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么做确实也有风险,这个选择太难了,简直就是一场赌博,你们……”
桑宁若轻笑一声,打断了刘硕景:“赌博?就这样的一个病例,一个术后发热的病例,还需要我桑宁若去赌博?”
我桑宁若苦读医学专业这九年,仅仅这么个术后发热的病例,还需要去赌博,我岂不是白读书了?
她的话语带着几分轻狂的自信,反而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桑宁若扫视一圈,语气笃定如定海神针:“我以我桑宁若这个名字做担保,时末凡绝对是应激性发热而不是感染,我承担所有的后果。”
她不是狂妄自大,也不会倨傲不恭,更不会用任何一个病人的性命做赌注,她如果需要选择,只会是生死关头的那一刻,区区一个术后发热,桑宁若自诩不可能判断失误!
刘硕景本就摇摆不定,却被桑宁若几句话给完全动摇了下意识想要坚持的那一端,他转向季诚安。
季诚安是大哥,是拥有最大决策权的人。
季诚安此时身体还有些许不适,他深皱双眉,他应该怎么选择?他能怎么选择?
季诚然知道哥哥的难,因为如果他对桑宁若没有现在他对她的爱,也许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转入无菌病房。因为有爱,所以有信任,所以,他愿意相信她。
更因为,自他认识桑宁若以来,对于工作,桑宁若从来都是一丝不苟,不顾任何人情世故,也不会因为任何的不可预知的有可能对自己有害处的原因而退缩。
“哥,我相信她。”季诚然走到季诚安面前,凝视着季诚安的眼睛说。
季诚安的心,在这一瞬间被刺痛了,可这一痛之后,却是难以名状的释然:“好,我听你的。”
刘硕景也点头:“听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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