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个孩子被一个略显紧张的妇人搂着,那妇人的视线愣愣地看着贾云通,眼神中多少也带着一些复杂。
再看向人群,除了翘首以盼的百姓,还有众多江湖客也在等着,阿飞就站在一个店铺的廊柱旁。
呜呼......
一阵常人难以察觉的阴风吹来,易书元立刻侧目,只见一队阴差已经来到了刑场边,有的佩刀有的腰挂锁链,有的撑着大黑伞。
“易先生!”
为首的是日巡游孙恒,他向着易书元方向拱了拱手算是问礼了,而易书元此刻自然也不好回礼,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阴司都准备来收魂了。
不远处的日冕阴影逐渐指向午时,那边的朝廷巡查看向林修道。
“林大人,请吧。”
林修点了点头,以今天监斩主官的身份慢慢站了起来,而因为他这个动作,周围诸多围观百姓也不约而同地慢慢安静下来。
“嘘,要杀头了!”“别吵了别吵了!”
“快看快看!”
......
原本嘈杂的街道很快变得有些寂静。
林修看着行刑台上跪着的一排人,从桌上抽出一支令箭,一边丢出令箭,一边以中气十足的嗓音下令。
“午时已到,行刑——”
令箭丢在地上,刽子手和两名官差走到了贾云通身边,后者整个身子都已经近乎瘫软,呼吸都变得非常急促。
刽子手将闸刀拉开,两名官差则将贾云通拖到闸刀的刀座上。
“呃啊啊,我,我......”
贾云通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巴抖得厉害,视线下意识看向那边的妇人和孩子,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周围的人仿佛都能感受到他的恐惧,就连围观者现在也大多一言不发。
而贾云通所看的方向,妇人蒙住了的孩子的眼睛。
一边的刽子手活动一下肩膀,然后双手抓住闸刀的长柄,提起浑身劲力,猛然往下一压。
“嘎嗤......”
“嗬呃......”
闸刀切肉分骨的声音响起,贾云通却并不是第一时间发出惨叫,反而吸气无声,鲜血内脏和污物霎时间染红了闸刀的刀座以及一部分行刑台。
很多人选择将孩子的眼睛蒙起来,也有很多人自己都闭上了眼睛。
但很快,贾云通久感受到了痛苦,并且越来越强烈。
“呃嗬......杀,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嗬呃......”
腰斩之所以残酷,就是因为被腰斩之后人不会马上死,而是要承受一段时间的极端恐惧和痛苦。
贾云通下半身在那抽搐,上半身伸出手想要爬行,痛苦的惨叫逐渐减弱为哀嚎,又逐渐变成无声的抽动,一直到好一会之后,贾云通才彻底断气死去。
那和贾云通关系特殊的母子却已经离去,他们没有被牵连得一同处刑也只能说是运气好,因为朝廷这次的原则是尊重元江县令的判罚。
在易书元的眼中,阴差勾魂索已经射向了贾云通。
“贾云通,该到阴间走一遭了!”
阴差的冷笑声中,勾魂使者将锁链一拉,贾云通上下半身之魂就都被勾了出来,在阴差的大黑伞下还原成一个人形,只是依然能看到那断成两截的豁口,鲜血淋漓甚是可怖。
贾云通这会还有些恍惚,好一会之后才如梦初醒,随后惊慌失措的张望着身边。
“阴差!”
贾云通这声尖叫中充满了恐惧,因为易书元说过的话从没有变得这么清晰和直观。
一旁的阴差则没谁理会贾云通。
接下来是其他犯人,一个个或求饶或痛哭或麻木。
刽子手给大刀喷上酒,随着一次次手起刀落,一个个人头滚落在行刑台上,鲜血飚出几丈远,围观的百姓早就已经在这过程中退开了好一段距离。
原来砍头这么可怕呀!
最后一个则是长臂猿孙士万,之前一直克制沉默的他终于也忍不住了,向着监斩台大吼。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是天鲸帮的人,把我塞到天鲸帮一伙,胡乱安排谋逆罪名,这就是朝廷的公正严明?我身为武者,月州武林大会怎可不去参与,就算要死,也要等大会结束,我不服——”
在人群后方的阿飞此刻以内力爆发吼声。
“尔等武林败类也妄图参加这武林盛会,少给我们武者丢人——”
“江湖败类!”“不错,少他娘的给武林大会败兴——”
虽然有许多武者沉默,但也有众多武者应和。
监斩台上的林修露出了冷笑。
“本官只知道你死不足惜,自己背了哪些案子无需本官赘述了,斩!”
刽子手可不会犹豫,这一刻大刀再一次落下。
“噗......”
鲜血喷涌间,孙士万这个曾经在江湖上有一定名气的好手人头滚落。
当所有犯人都被斩首后,不论是行刑台这边还是围观的百姓那,人群中都安静了好一会,随后也不知道谁喊了第一声“好”,很快人群就都激动起来。
“好!”“杀得好——”
“为民除害了!”“杀得好啊!”
“拐子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