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老姑婆的死,让每个人都措手不及,猪死了,毕竟是牲口,哪怕是死法诡异,那也没什么,在大家的接受范围之内。
人死就不一样了,何况还是很熟悉的人。
她留下的话,让村民们思考了很久,一些胆子小的,回忆着老姑婆生前的絮叨,终于开始动摇了,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呢?
根子叔沉默着看着老姑婆的尸体,眼神中有恐惧也有怜悯,还有一些旁人所不能理解的“羡慕”他决定风光大葬,大龙二龙兄弟对这个提议举双手赞成。
出殡那天,根子叔亲自扶着棺材,老泪纵横,大龙二龙兄弟为老姑婆披麻戴孝,伤心的不能自已,当年他们亲爹走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伤心过。
那些曾经打过老姑婆,骂过她的,一个个在坟前忏悔,磕头磕的砰砰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自己心中的愧疚和恐惧,可是人都死了,你做这些有用吗?
老姑婆是聪明人,也是笨人,也许她懂一点玄学,看出来了一些东西,知道月月要来索命,所以她想要趁着还来得及,让无辜的村民快点离开,只是没有人肯相信她,之所以说她笨,那是因为她明明看穿了,知道让别人离开,可自己却从来没有动过离开的念头,落叶归根,死后葬在家乡,这种老思想同样影响着她。
从今天开始,大龙二龙兄弟明显和善了许多,暴脾气也没了,见人就打招呼,根子叔也不再严肃,开始琢磨着让村子致富的法子,那些同样心里有鬼的人,也温情了许多,时不时的帮老人打水,带小孩子游戏,仿佛这样才能够表现自己的慈悲。
只有李军知道,在那之后的第二个夜晚,他们再次试图逃离村子,然而只是过了半个小时,就全部回来了,每个人的脸色都苍白的跟纸一样。
清晨,村民们都早起了,不约而同的前往老陈家,因为绣花鞋的关系,他们想看看老陈家有没有出事。
在岔路口,众人相遇,大家都明白对方的目标,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到了老陈家外边,一片寂静,似乎还在沉睡。
按道理来说,这些不相干的人都记挂着鸡圈的事,作为主人的老陈不应该睡懒觉啊?
有人先行一步到了鸡圈,没有多久便扶着柳树开始呕吐,越来越多的人靠近,然后越来越多的人难以抑制的开始吐,格外胆小的几个人,更是惊叫一声再也爬不起来了。
几百只小鸡,全部死了。
这些大家都早已预料,真正让人恐惧的,乃是老陈夫妇,他们心疼自己家的小鸡,晚上干脆没有睡觉,就守在鸡圈里,然而却出事了。
两个人趴在地上,已经死透了,唯独脖子诡异的扭曲着,明明是趴着,但却是斜仰着面门,看向鸡圈外边,他们眼睛没有闭合,里面充斥着诡异的嘲弄,每个村民都有一种感觉,这股嘲弄是冲着自己来的。
老实巴交的老陈夫妇,不应该有这样的眼神,倒像是有人故意把他们摆弄成这样,还有那几百只小鸡,同样被吸干了血,干瘪的尸体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但鸡头的方向,却始终是对着鸡圈外面,在它们的眼里,村民们依然看到了嘲弄,很难想象,鸡也会嘲笑人?
很恶心,很诡异,很可怕!
那些本来就在犹豫的人,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彻底的断了,大吼一声:“遭不住了!”
一个个就跑回了家,傍晚的时候,差不多有二十几户村民,托妻带子,扛着大包小包想要离开村子,根子叔他们就站在村口,紧张的看着他们,一小时,两小时,终于,这些要离开的人,全部折返了回来,根子叔松了一口气,眼里面有着庆幸,大龙和二龙也舒服了许多,好像莫名的有了底气。
难道他们不怕了吗?
不,当然不是,只是人的劣根性,不想看着别人好,我走不了,你也别想走,李军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中,已经成长了许多,那些回来的村民放声大哭,几个当妈妈的,绝望的搂着自己的小孩,看来应该是崩溃了。
根子叔担当着好人的角色,鼓励着大家:“不要怕,现在是新时代了,封建迷信是不可以的,我觉得肯定是暗中有人捣鬼,只要大家团结,一定能克服困难。”
围观的村民全部都沉默了。
有人问了句:“你们为什么没有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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