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罗移清吃了药后,又睡着了。不是她想睡,而是太医开的药里,有安眠的药,为的就是让她少耗费精神,这样才有助于她尽快养好伤。
朱载垕已经五天五夜没有理会政事了,那些让人头痛的国家大事,暂时被他抛开,以亲自守护的方式,来阻挡一切可能对罗移清有伤害的阴谋。朱载垕这个皇帝,并没有因可以暂时疼爱罗移清而昏了头,李贵妃将罗移清指控为刺客的事,在罗移清提到后宫明争暗斗的情况之后,更让他担心李贵妃会为自己而对罗移清不利。罗移清是悄悄进宫来的,谁也不能证明她的身份,如果李贵妃联合一些大臣将这件事闹大了,他就是想维护罗移清都很难。如果他一定要证明罗移清是天命皇后,大臣们就会对他失去信心,那他辛苦树立起来的新帝王形象就会毁了。
摇曳的烛光里,朱载垕心情复杂地看着熟睡的罗移清,眼前又浮现了韩文姬少女时代那张美丽而纯净的俏脸。从女人本身来说,罗移清就是韩文姬的翻版:不肯做皇帝的女人,追求自己的一份独立的爱情。当年,韦煜爰走后,韩文姬可能是因为怨恨而对他特别亲近,两人的关系的确突飞猛进,几乎就要谈婚论嫁了。结果在他还来不及向父皇禀明的时候,韩家惨剧就发生了。十几年过去了,为什么又让罗移清面临同一个难题,让他来裁决这个很难裁决的事件呢?他明明可以理直气壮地将罗移清据为己有,可以名正言顺地将韩文熙定为反贼而歼灭,甚至可以用明月山庄的生死存亡来威胁罗移清……可是,他一样也做不出来。
“文姬,兰儿,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在十几年前和十几年后,让我经历这样非常的感情折磨?我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朱载垕无奈地自语着。“兰儿,我是该把你送到他那里去,还是就这样秘密地将你送进皇陵?”
朱载垕五天没上朝了,却在第六天上了早朝。接下的第一份奏章,就是关于边关战事的。俺答的队伍在扩大,战事很激烈,双方都伤亡惨重。
兵部尚书奏道:“……俺答现在进攻石州,其子黄台吉则率领一队人马,在攻打宣府。此父子俩兵分两路,互相照应,我军两线作战,皇上,敌军直逼要塞,情况危急啊。”
朱载垕心里虽然焦急,但扫视着群臣道:“众位爱卿有何高见?”
张居正道:“增援部队没有与蒙古人作战的经验,所以胜算不大。这是主要问题。”
荣信王却道:“皇上,张大人此言差矣。”
朱载垕道:“王叔有何高见?”
荣信王道:“俺答与其子兵分两路,左右夹击,而且选取了两个军事情况完全不同的地方,这种战略不是蒙古人能想出来的。”
朱载垕道:“王叔言之有理。石州军事力量薄弱,宣府军事力量强大,如果我军将大部队集中在宣府,而俺答之子却是佯攻,那么石州必破。如果将宣府精锐撤到石州,宣府又容易被攻破。这种战术,的确不是蒙古人能想出来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