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么,”韩文熙道,“你觉得我和她的爱情,是因为她是天命皇后,还是因为她只是罗移清?”
“这已经不是我说了能算的事。”朱载垕道,“她的身份,并不是我加给她的。”
“我不需要证明什么,更不需要澄清什么。”韩文熙有些火了,“我顶天立地,问心无愧,你要怎么认为,都随你。实话说吧,她这次的失踪跟你无关,你算是逃过一劫了。”
韩文熙说完,极不耐烦地甩手而去,完全不将朱载垕放在眼里。如果换了别的皇帝,当场就会发作,但是对朱载垕来说,发不得火,生不得气,有很多委屈,却不能表露出来。望着桀骜不驯的韩文熙潇洒地离开,他真的好想和他一样,有那份傲然和卓然。
“韩文熙,萦儿怎么样了?”朱载垕想起了那个孩子,大声问。
“有我在,他死不了。”韩文熙只是传送出声音,连头也没回。
朱载垕感到浑身无力,缓缓地走到韩文熙刚才坐的地方坐下,背靠着那棵树,喘息着。他觉得头很晕,心很痛,思绪很混乱。
韦煜爰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将他们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这时,他走到朱载垕身边,蹲下去,用手拍在他肩上,给他无声的安慰。
朱载垕悲哀地望着夜空,悲哀地说:“跟他见这一面,天地好象都颠倒了,他更像主宰大明天下的帝王,而我,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罪人。”
“你曾经那道圣旨,使兰儿差点死去,那对他的打击的确很大。”韦煜爰道,“那个时候,他的理想世界都被颠覆了,而他为了那个理想世界,不惜与文姬反目成仇,姐弟俩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到今天都对你消释不了那份怨恨,是可以理解的。但值得庆幸的是,他对你没有仇恨。”
“兰儿的心归属了他,我可以理解,但是兰儿的身份,还在皇权手里,兰儿的未来,还在受着父皇的诅咒,我能怎么做?”朱载垕道,“他有怨恨,难道我就没有?我把那么大的屈辱都忍受下来了,他理解过我吗?没有,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他爱兰儿,他是那么理直气壮,我呢,我做错什么了?”
“他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只是因为他把你当成了朋友。就像他刚才说的,他没有夺取你的所爱,他问心无愧。”韦煜爰安慰道,“你也不要过分悲伤,你没有用皇权对待他,说明你也在把他当朋友,虽然忍受了一些尊严被侵犯的痛苦,但是你在他面前,也是问心无愧的。所以,在这一点上,他并没有占上风。”
韦煜爰的话,使朱载垕感到好受些了。他抓着韦煜爰的胳膊站起来,稳定了一下情绪,却还是愁苦地说:“大哥,在你面前,我毫不隐讳我的痛苦和无奈。我不想做一个孤独的帝王,因为我明白自己首先是人。我拥有了皇权,但皇权不是万能的。如果把皇权变成了万能,那我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如果大明江山只剩下我一个人活着,其他的人都成了行尸走肉,那我就是真正的罪人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