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指不定肚子里的娃儿会闹腾的。”
“吃啥干醋呢?”
“我可没吃干醋,是怕你娘往后在我跟前唠叨,说桑儿怀着娃儿的时候净占着你这人儿呢!赶紧走吧,我又没怀娃儿,不吃午饭也饿不死两条命的!”
吴良生笑了笑,从房里拿起一包东西往外走了。好月盯着那包东西,冷笑了笑说:“还说不心疼呢!啥东西好就往哪边拿,迟早是要搬空的!”
麦儿走了过来问道:“东家大娘,午饭您想吃啥?”好月从木盆里捡起了梳子,在桌上敲了敲水,说:“我想吃龙肉,你做得出来吗?”
麦儿低声道:“这儿也没龙肉呢!”
好月轻笑了一声,说道:“是呀!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荒山野岭的上哪儿找龙肉去?连盒像样儿的胭脂都没有。瞧人家城里人买盒胭脂都得挑那啥金月轩的,买盒饼子还得挑露华堂的,就连买药材还非得往满兴堂里去,可真是讲究!”她转过脸问麦儿:“你懂吗?啥叫讲究?”
麦儿摇摇头说:“不懂!”
“哼,你懂就不会在这儿做丫头给我使唤了!滚回灶屋去吧,横竖做些填饱肚子就行了,也没啥好东西想吃的。记得备些香蜡,明天我还要往土地庙里走一趟呢!”
第二天,好月带着麦儿来到了镇口的土地庙里。这庙不大,就一前一后两个院子,只不过飞檐瓦片比普通人家精致些。她刚走进去,就听见背后有人喊了她一声:“刘弟妹!”
好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能这样称呼的人只有一个吴良仁罢了。她缓缓转动腰肢,斜身站在往后看了一眼,笑道:“大堂哥又来这儿了?”吴良仁跨过高高的门槛,点头道:“上次庙祝交托给我抄写的经文还没抄写完毕呢!答应了人家,就该早早地完了这事。听说刘弟妹你昨天做了件漂亮的事,把那镇长都羞得没处钻了,真厉害呢!那话叫啥来着?巾帼不让须眉!”
好月莞尔一笑道:“叫你笑话了!现下镇长再看见我,只怕都恨死我了!”
“不怕,”吴良仁盯着好月那姣好的面庞,轻声说道,“他都快不是镇长了,你怕他做啥呢?只要往后的镇长待你好,不就成了吗?”
“我哪儿晓得往后的镇长待我好不好呢?”
“你替他铺了路,他能不待你好吗?”个疑回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那份欲出红墙之心泛出了眼底,一点也不顾及眼前的菩萨看见没看见。就在两人四目双对时,门外又来了几个人,竟是香云,香草以及汪嫂子几个人。
吴良仁忙别过头去,匆忙往后院去找庙祝了。好月有些尴尬,却还算镇定自若,往菩萨面前一跪,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祈求了。
汪嫂子冲好月背影吐了吐舌头,小声对身边的香草说:“真是倒霉呢!咋一来就碰上这妖精货呢?”
香草笑道:“不必管她,横竖我们拜的菩萨跟她拜的菩萨不一样儿呢!我们求多子,她只能求多福了!”
好月听了这话,心里十分气愤,起身对香草说道:“我求多子求多福,跟你没啥干系吧?我只当你这少奶奶跟别人不一样呢,原来还是诸如汪嫂子这样的乡下妇人而已!背地里窃窃私语,说人闲话!”
“我爱说啥就说啥,横竖跟你没干系吧?更何况,我从来没说过我不是乡下妇人,莫非你自认为不是乡下妇人?难不成你家吴良生打算奔城里去了?不对呀,我好像听说他到处在游说别人荐他做镇长呢!你就算是个镇夫人,说到底还是个乡下妇人呀!尾巴翘那么高干啥呢?”香草笑嘻嘻地对她说道。
“哼!你真是打算招惹我呢!蒙少爷不在你身边,你那粗俗的样儿就露出来了是吧?往常在蒙少爷跟前,你咋没这么嘴多呢?”
“你眼下是不是恨得要死?蒙少爷眼珠子给乌鸦啄了,咋没瞧上你呢?偏偏摊上了个比你还不如的吴良生!吴良生回去没揍你吧?你昨天在公义堂风头高过了他许多,他心里指定不舒服呢!”
“吴良生没那么笨会上你那几句话的当!”
“哦,”香草笑米米地说道,“那就好。横竖他有没有揍你,骂你,掐你,打你,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了!有苦就往自己肚子咽吧!”
“你倒没完了?”好月怒气道。
旁边有个在土地菩萨庙里帮忙的斋婆子忙走过来劝了一句:“菩萨面前还是少斗气为好,那是对菩萨的大不敬呢!你们都是来拜菩萨的,可不能这么大声吵闹。”
好月狠狠地瞪了香草两眼,转身就出了庙门。香草问那斋婆子:“刘好月经常来吗?”
“也就这一两个月才开始来庙里上香的,偶尔也去后院禅房里坐坐,瞧瞧木鱼啥的。”汪嫂子插嘴问道:“她还信菩萨了?菩萨肯收她做弟子吗?”
那斋婆子说:“她倒也还诚心,每个月来那么五六次,捐些灯油钱,往禅房里敲一会儿子木鱼再走。”
正说着,庙祝匆忙走出来说道:“我那屋子里的砚台上哪儿去了?吴大老爷还等着抄经文儿呢!”
那斋婆子说:“可莫冤枉我哟!刚才是你叫我进去打扫的,那砚台还搁在那儿呢!吴大老爷要用的东西我可不敢碰呢!”香草插话问了一句:“是吴良仁吗?他在你们这儿做啥呢?”
庙祝笑了笑说道:“之前吴大老爷来庙里闲逛时,听见我说有些经书快破散完了,便好心替庙里再抄一遍。真是个难得的善心人呢,虽说是做过官的,倒一点架子也没有!”
“抄了多久了?有那么多经文要抄写吗?”
“这个月来了五六次,应该快抄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