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派来当了徐蓓的代理律师。
不到一天,林豪的家人便从乡镇赶来,一部分人去和警方周旋,一部分人则向徐蓓的病房围来。
贺之璧早就料到如此情况,一直护在江初语身边。
鸡飞狗跳。
直到事件暂时平息,江初语想起那天还心有余悸。
她看着徐蓓睡下了,走出病房和贺之璧说话:“聂叔叔真是好威风啊!”
难怪被人称作聂一嘴。那张嘴真是令亲者快,仇者恨。把林豪的家人一个个都讲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我姐这样……这以后怎么办呀?”
“她如果想离婚,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你不是说,她已经被公司开除了吗?看看她还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最好是外地的,等伤好得差不多了,去外地走走散散心,或者干脆找个工作稳定下来。”
贺之璧神情温和地看着江初语:“这种经历,心伤最难治。不过,人一旦忙起来,就很少会有精力去想这些伤心事。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姐从前学习也还不错,想来也是为了顾家才放弃了大好前途。若是有条件,让她再去进修也未尝不可。”
江初语想了想:“我外家没有什么人了。而我小姨夫现在有了新的儿子,恐怕没办法支持她再继续求学。不过去外地找个工作倒还是可以的。”
出了这样的事,先离开几年,等舆论淡忘了再回来,是最好的方法。
江初语不是不愤怒,为什么是被伤害的人需要背井离乡,而伤害他人的人关几年出来,就又是一条好汉?
可她也明白,世情如纸薄,她们身为弱女子,于现状下,也只能如此。
更何况徐蓓明显有了应激反应,听到林豪有关的人和事,就会紧张到全身发抖。
触景伤情,还是离开的好。
“总之这件事多谢你了。”
“我不过是做了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事罢了。更何况徐女士是老师的甥女,我责无旁贷。”
江初语却从他的意有所指中听懂了什么,她白嫩的脸上染上一层薄红,微微别开眼不去看他。
这个男人,初见的时候亲切又合群,在一大群男男女女间左右逢源,虽然长得特别不接地气,但是人人都服他。
再见的时候,他已是衣冠楚楚的青年才俊模样,对于聂一嘴那样的前辈大能也是尊敬中透着熟稔,俨然一派师长得意子侄的样子。
后来,在数次无意重逢里,他对她无数次地伸出援手,在她心里,已是超越了“可信赖的前辈”的地位。
他成为了自己可信任的人。
“这么晚了,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吧?”
贺之璧却说:“你今晚要陪床吗?明天你也有课吧?”
小姨夫请的护工只在白天来,晚上小姨夫借口家中孩子小,需要陪伴,徐蓓这边就得江家父女轮流守着。
这样实在不行。
贺之璧说:“你和老师老的老,小的小,再这么下去,自己身体垮了,又怎么照顾别人?”他很快和师我城联系了一下,告诉前来接班的江教授,“老师,我让朋友临时叫了个高级护工过来,晚上这边就暂时交给他们吧,你们白天都有课,不能这么熬。”
其实这几天已经平息了,要是前几天,徐蓓的反应很大,除了亲人别人无法信任,林家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别提多累。
“我相信徐蓓也会理解你们的。”
江教授欣慰地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回头把护工的合同给我,我来和对方签。”
贺之璧应了,又陪着他们等了一会儿,等人员到位,江教授却说今天突然换人,怕徐蓓有反复,他还是先住在医院,让贺之璧先送江初语回去。
“小贺呀,我就把女儿的安全交给你了。”
贺之璧眼中亮了亮,像是蹿起一丛小火苗。
“老师放心吧!我一定把她平安送到。”
一路上,江初语都不说话。
她爸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呀喂!她还小呢哼唧!
贺之璧却像没事人一样,还给她买了牛奶,让她回家自己温着喝。
哎?这好像和说好的不一样?
江初语愣愣地看着贺之璧提着牛奶走在前面,见她没有跟上,回头招呼:“怎么了?还有想买的东西吗?”
“啊……没有。”
看着江初语进了门,嘱咐她把门窗关好,牛奶一定要喝,贺之璧就转身下楼了。
江初语把牛奶倒进奶锅,想起刚才贺之璧把东西递给她时,不小心蹭到的手指,不由满面飞红。
她啐了自己一口:呸!这点出息,又不是真大学生,不就碰了一下手指吗?害个什么臊!
而她并不知道,坐在车里的贺之璧,在看到她房间的灯灭了之后,才驾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