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商,你年过半百,却仍想要一个儿子来延续香火。你能为原配夫人守身几十年,替她扛住无所出的压力,却明知张李氏心有所属,还是硬生生破坏了她和李强这对有情人的姻缘。”
造化弄人,谁都可怜,却谁也不无辜。
孙布清吃了一晚上牢饭,徐熙和几个孩子去接他出来的时候,他正躺在牢房的草堆上睡得正香。
开门的狱卒恨不得徐熙他们赶紧把他接走,孙布清刚进来时就吐了他一身,关进牢饭后便吃了睡睡了吃,过得一点都不焦虑不说。
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烧鸡烧鸭,馋他们,惹得他们几个疑神疑鬼,通宵达旦守了几个天,把牢房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掉只发现一个拇指大小的老鼠洞。
徐熙牵着侦侦,塞给狱卒一钱银子,他却连收都不敢收。
“熙熙,那个伯伯眼睛好大好黑哦。”
好孩子,那是眼袋和黑眼圈。
孙布清瞧见徐熙他们,感动到泪眼汪汪,直说在这里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吃不好穿不暖,睡觉也睡不踏实。
狱卒:……
晏修想起方才踏进牢房听到的熟悉无比的鼾声以及角落里的鸡骨头,不语。
所有人里,只有晏平谦这个老实孩子心疼地伸出小手拍了拍孙爷爷的肩膀,以示安慰。
“哦,我差点忘了。”
孙布清在自己的袖口里掏了许久,拿出一个表皮皱皱巴巴的桃子,往侦侦跟前一递,努了努嘴。
“喏,你不是嫌弃你那棵破桃树只生了一个果子么,我给你又摘了一个,可惜捂得久,都不鲜嫩了。
你也别嫌弃,有总比没有好。”
“谢谢孙爷爷。”侦侦极快从晏誉瑾怀里抽出一块帕子,将桃子包住。
“所以你那天晚上是摘桃子去了?”徐熙皱起眉,问道。
孙布清有些不好意思,他那晚喝了酒,归家途中看到了一个桃子挂在城墙内,脑子迷迷糊糊的,爬上去摘。
谁知道遇到张商那个龟孙子,逮住他就揍,他现在身上还疼着呢。
李离晋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大家子,脑子里极快地闪过某种异样,快得他抓都抓不住。
所以等侦侦回到家,吃饱喝足之后带着大黄黄遛弯想起来去看心爱的桃树时,爆发出的惊天愤怒,让他完全无法承受。
例如,睡觉睡到一半发现一群绿油油的眼睛盯着自己,小耗子排着队伍拉扯自己身上的被子;赏个湖,被湖边的杂草绊住落水;收拾得整整齐齐上街,鸟儿纷纷飞来像下雨一样,在他头上拉屎……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当然,这是后话了。
春去秋来,天气冷了又热,热了又凉。
晏誉瑾在众人期待之中顺利地考过了秋闱,成为了他爹爹之后的第二位解元,也是辞旧镇唯一一个六岁的举人老爷。
家里两个举人,晏修明年就要参加春闱。
春闱,也叫会试和春试,全国各地举人都要上燕都参加这场考试。
考中者皆为贡士,第一名的称为会元。会试录取之后才能参加殿试,殿试由皇帝主持,一甲赐进士及第,二甲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一甲第一名为状元,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为探花。
总而言之,徐熙又要搬家了,这次要搬到燕都。
她找到张力,想联系到他表哥,来说这房子租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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