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真子和成真子走上石阶,跨入大殿,先向祖师神位行了一礼,二十名弟子则列成两行,站在阶下。方才开门的那个青袍道人跟着走入大殿,不待吩咐,点起了两支儿臂粗的红烛,烛光荧荧,登时照亮了整个大殿。
只听一阵橐橐步履之声从回廊传来,接着从殿门走进一黑长须的灰布道袍老道,他左手执一支拂尘,右手打着稽首,躬身道:“二师兄、三师兄请了,这么晚了,二位师兄夤夜赶来,想必有什么事了?”
他正是华山七真的老五,祖师堂住持超真子。清真子注意看他神情面貌,并无稍异,只是细听声音就嫌粗了些。江湖上原有一种变音术。就是摹仿人家声音的,但此人至少也花了不少工夫。才把五师兄摹仿到没有被谷少侠揭发,自己和他几十年同门师兄弟都没有看出来。
一面表情凝重的道:“五师弟,愚兄得到密报,有通天教党徒,藏匿在祖师堂,石窟之中,不知五师弟可曾发觉?”超真子听得一呆,说道:“会有这种事?要是真有外人潜伏。
小弟怎么会一无所知?这种密报,多半是捏造故事,古人所谓谣言止于智者,二师兄怎么会去轻信这些无稽之谈?”清真子脸色凝重说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五师弟,咱们进去瞧瞧。”
超真子嘿嘿干笑道:“小弟奉掌门人令谕,住持祖师堂,师兄这话可是不相信小弟?还是说小弟和通天教勾结了?”清真子怫然道:“五师弟,你怎可这样说话?难道愚兄和三师弟不是奉掌门人之命来的吗?”
他口气稍顿,也稍稍缓和了些,又道:“掌门人因祖师堂石窟地方辽阔,如果真要有人潜伏,五师弟和你八个门下人手不足,一时也无法搜索得到,才要愚兄和三师弟同来,好逐一搜查,庶不致有误。”
“好吧。”超真子一手摸着垂胸灰黑长髯,嘿然道:“二师兄要搜,就请进去搜好了。”清真子严肃地道:“五师弟带路。”
超真子一声不作,走在前面领路,清真子紧跟在他身后走去。成真子跟在二师兄身后,朝阶下两排二十名弟子挥了下手,二十名弟子立即跟在成真子身后,列队而行。
祖师堂一共有三进屋宇,第一进中间是祖师殿,第二进中间是膳厅,左右为云房,第三进左首是厨房,右首两间也是卧室,中间却是一个宽大的穿堂。
超真子走到穿堂前面,脚下一停,立即有他门下两个驻守穿堂的青袍道人迎了出来,躬身道:“弟子叩见师父。”超真子也没叫他们去叩见二位师伯。
只是挥了挥右手,说道:“去打开屏风门。”那两名青袍道人奉命退下,走到穿堂里首,打开两扇高大木门,原来这里竟是一座洞府的入口,露出一个比人略高,宽约三人并肩可行的黝黝黑的石窟。
这里,就是华山派历代祖师骨灰存放之处,这时随同清真子来的二十名弟子,已经迅速点燃起气死风灯。清真子喝道:“大家跟我进去。”正待举步。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洞窟中传了出来,道:“不用进来了。”清真子一怔,喝道:“是什么人?”这时,已从洞窟中潇洒的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身穿一袭天蓝长衫,看去不过二十六七岁,生得修眉朗目,十分英俊,脸含微笑,只是笑得有些冷傲,他手拿着一把打开的摺扇,在胸前轻轻摇着,更显得是洒脱斯文。
清真子、成真子曾听谷飞云说过,通天空教主门下使的都是摺扇,在未动手之前,也都是摺扇当胸轻摇,故示潇洒,言犹在耳,证之当前这个青衫人,果然一点不错,两人不觉互视了一眼。
清真子故作不知,朝身边超真子问道:“五师弟,此人是谁?”青衫人摇着摺扇,含笑道:“在下孟时贤。”他只说了五个字,就目光一抬,朝超真子道:“超真,你退到后面去,今晚进来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超真子奉命唯谨,答应一声,正待后退。清真子陡然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成真子更不怠慢,喝道:“二师兄叫你站住,你还不站住?”喝声出口,右手闪电般朝超真子肩头抓去。
超真子早就料到成真子会出手,双肩一晃,飞快的从两人身边闪过。青衫人孟时贤唉了一声,笑道:“你们要动手,还怕没有动手的机会吗?”清真子目光直注孟时贤,冷然道:“你是通天教主门下?”
孟时贤冷峻的笑了笑,道:“这还用问吗?”清真子道:“贫道已经来了,你还是束手就缚的好。”孟时贤朗笑道:“这话应该由在下说才是,因为你们到了这里,已经无路可以走了。”
原来超真子掠出大天井,左手向空一挥,他门下八个青袍道人立即手持长剑,从前面分左右闪出,一字排开,拦在华山派二十名弟子的后面,截住了清真子等人的退路。
清真子怒笑道:“那好,你试试谁把谁拿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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