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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走近送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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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只好申请单人独马,到上游的曾经住过的地方去寻找。返程时。没走多远。天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好比扣在一口黑锅下,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那时那一片地区的野生动物还相当繁盛,一群群的黄鸭不时从我的马蹄下惊起。我脑子浮现出途中听村长讲话的种种事情,什么豹子咬死牦牛啦、人熊背走女人啦,越想越害怕,很是心慌意乱,任凭农场的马驮着东跑西颠。黎明前,我才听到毛驴的叫声,我像哥伦布现新大陆一般。打马飞快地朝毛驴叫唤的地方跑去。结果大出我的意料,不知为什么竟又来到了河谷北面的一个村。和农场恰好隔河相对。距离至少三四十华里。我想因祸得福,抓住这个机会,请区里的一个女干部当翻泽。拜访被藏族贩子称作“鬼”的老头儿。老头儿还是那样殷勤和热情,前次的侮慢,好像对他没有起任何作用。他把我的翻论迎到那间供着不少神佛的起居室,请我喝浓浓的酥油茶和吃风干羊肉。他并不隐讳他的过去。推心置腹地跟我恳谈起来。只是我间或提问时。他习惯性地伸出舌头,左手搔着后脑勺,面部表情作惊恐状。我知道,这是旧西藏在他身上留下的后遗症。他那细细的眼睛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悲凉。世世代代为贵族老爷送鬼他叫达瓦次登,六十九岁,曾经是拉萨功德林寺的农奴,祖祖辈辈给西藏地方政府背“鬼”藏语叫“鲁贡鲁贡”是背鬼者,也是鬼替身,是贱民中的贱民,是不可接触的人。他的身体碰到谁的身上,他的物件触到谁的身上,他的影子映到谁的身上。那个人就要得病、就要倒霉、就要短命

    因此“鲁贡”是鬼物的象征,是不祥的象征,是恐怖的象征。他孤孤单单,孑然一身,受尽了种种精神和**的侮辱,种种不公平。当时没有任何地方倾诉。只能默默地深埋于心。过去。每年藏历二月二十八日,拉萨“传小召”法会。那些年。都要举行庄严而激动人心的赶鬼活动。西藏地方政府先后派出两个背鬼的人。一个把鬼送到山南桑耶寺则玛热护法神殿。关进充满恐怖意味的黑房子“伍康”交由西藏最威猛的护法神则玛热处置,这个送鬼人由拉萨街头的乞丐或者布达拉宫下面“雪巴列空”监狱的囚犯充当。另一个把鬼送到拉萨北部澎波地区的乌金殆卡。据说霜卡里有个黑洞,可以把鬼从这里赶回地狱,背鬼到乌金殆卡的人,就是我眼前的这个达瓦次登,当然也包括他死去的父亲、祖父以及如此类推的先人。这项差役是功德林寺庙赐予的。父死子继,永无绝期。只是民主改革,才取消了这种传

    鬼,办有“鬼,的诀窍和特权送“鬼”前七天他世昭寺和功德林寺报到,然后可以沿着拉萨的街表乞讨财物,这是旧时西藏地方政府给“鬼。的特权。不管贵族、商人还是平民百姓,总要施舍一点东西。他手拿一个白色的牦牛尾巴,据说上面沾满鬼气邪气和脏物,谁的身上稍稍接触一下就要大倒其霉。当官的丢官。做生意的亏本,健康的人也得害场大病。人们还惧怕“鲁贡”念咒经,那更会带来横祸,不如破点财好得多。

    但是,无论是钱币,还是食物,都不能直接递到“鲁贡”手里而是放在地上或某处。让他自己取。和活佛掷毅子永远是输赶鬼仪式在大昭寺南侧的“西热”大院举行,那是一个青石板铺成的院子,四面都是巨石垒成的三层藏式楼。每层楼都有比较宽敞的回廊,有点像西方古老剧院的包厢。

    赶鬼这天,贵族、僧侣、藏民居民,早早地按照等级高低。携带他们的亲眷朋友,在各层游廊上坐得密密麻麻,等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候。到时。鬼被带到石板铺成的院子中。身披白色羊皮,脸部涂成一半黑、一半白,表示半阴半阳、半人半鬼。肥胖高大的强久林主事大喇嘛,很傲慢地走过来说:“我是神佛。你是鬼物!拉萨是神佛的地方,鬼物应当赶快离去!”送鬼者说:“拉萨是鬼的地方,神佛应当赶快离去!”于是,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争执不休,最后决定以掷般子决定胜负。赢了的留在拉萨,输了的滚到远远的地方去。双方立下钳子般的重誓,谁也不许反悔。他和强久林主事大喇嘛坐下来赌输赢,用的早已准备好的特制散子。“鬼”的般子每面都是一点,喇嘛的散子每面都是六点。因此神佛永远是胜利,鬼物永远是失败。最后,鬼只得站起来,用一种无可奈何的音调喊:“哎啧啧!我输了!我失败了!我再没有脸在这块土地上待下去了!我再没有脸在西藏这个神域待下去了!我要回到地狱里去了!我要逃到鬼的家乡去了!让西藏所有的灾难和疾病都跟着我去吧。让雪域众生的一切不幸都跟着我去吧”接着,跑来四个凶猛的强久林寺武僧,押着他在院子里转一圈,然后朝门外走去鬼”在一片嘘声里逃离拉萨这就是拉萨各阶层僧俗百姓等待已久地赶鬼时刻,挤满了三层回廊的“观众”兴奋起来。不断出口哨声、击掌声、嘘声和藏族特有的赶鬼喊叫,同时将早已准备好的精粑团。奋力地朝他的头上、身上狠狠地砸去。还有人朝他吐口水,甩鼻涕,弄得他脸上、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他不能抬头,也不能用手擦一擦,只能无言地承受,再承受。

    好容易出了“西热”大门,八廓街等待他的人更多、赶鬼的声音更可怕,砸在他头上、身上的脏东西更多,更猛烈。来到拉萨北郊的果拉山下。他已经没有个人形,说不出一句话。在这里歇一宿,第二天背着。鬼”翻越高高的果拉山,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澎波乌金貉卡。”

    呈现出了一抹既伤心又痛苦表情的李梅,故意声音沙哑喘息不止,眼神不敢置信地问着吕涛道:“老公,这天底下,可能没有你不敢去的地方吧?”

    “也不是”吐出一口烟的吕涛,苦笑了一下轻轻抚着李梅柔顺的秀妾。故作虚弱而幽幽道:“那时年少气盛,只是觉得当上了特种兵,有种艺高人胆大的感觉

    过得片刻,李梅才缓缓回过头来。犹犹豫豫的拍了拍吕涛的肩膀,娇媚而动人的眼神气鼓鼓的横了他一眼,讽刺道:“有没有你不干做的事?”

    “有”涛微一愕。迅即想到了李梅话中的意思。又好安又好气道:“有一次我们在雅鲁藏布江看人家跑船。我就没干去体验一下船夫的生活。”

    “为什么?跑船,不就是坐船的意思吗?”李梅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吕涛。嘴角不由得溢过一丝无奈的苦笑是这个意思。”吕涛真是被李梅突如其来的话题弄得哭笑不得,猛吸几口烟后,将烟头弹向空中,在烟头尚未落地之际,活治不绝地讲起了那次雅鲁藏布江之行。雅鲁藏布江从喜马拉雅山北坡奔下来,一泻千里,汹涌澎湃,切割大半个西藏高原,劈开无数冰山雪岭,带着惊天动地的呼啸,向孟加拉湾奔去。那力量,那气势,似乎谁也无法驾驻。只有江上的船夫,荡着轻盈飘忽的牛皮船。有时像一支箭,在急流险峡中闪射;有时像一朵云,在惊涛骇浪中起落。他们是雅鲁藏布江的征服者、江的主人,无怪乎西藏有这么一条请语:江河再凶狂。也在船夫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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