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占兵权,也有了发言权与相应的地位。楚天涯心中暗暗欣慰,心说,河东义军总算有了一位,能够独挡一面的“帅才”刘子羽能文能武性格又谦虚谨慎,加以培养与雕琢,他的成就绝非焦文通与薛玉这些纯粹的武夫可比。
当晚,众头领都来恭贺刘子羽升迁副军师之位,初来乍到的刘子羽受宠若惊,真有些诚惶诚恐。众多头领当中,他也就只和楚天涯及焦文通在河北有过一些接触,其他的人还都眼生。蓦然就一下跃居第五把交椅,刘子羽想不彷徨也难。
刘子羽不傻,他当然知道是楚天涯力挺他坐到了今天的位置。虽然他对河东义军内部的权力分野还不十分清楚,但他心里有数,楚天涯是想把他培养成一个“巨头”于是才会先让他从军机处这个机要部门干起。
对于刘子羽这样的聪明人,楚天涯都不需要对他进行什么耳提面命的叮嘱。眼下,他也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关于河东义军的前途。
不能不和白诩深谈一次了。
楚天涯和白诩之间,不需要太多的拐弯抹角,楚天涯开门见山的就说道:“敬谦,你对义军今后的命运与发展,有何看法?”
“小生以为,我们应该在河东扎稳脚跟,再徐图长远。”白诩说道“太行山、西山就是我们的根与命脉,不可弃之。”
楚天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如果金国两路大军再次南侵,动用兵马百万。我们的这个根与命脉,还能守住么?”
白诩的眉梢紧紧一拧“覆巢之下蔫有完卵?如果金国真的百万大军南下侵宋,天下皆粉,何况太原区区弹丸之地?”
“依你之见,如果真的爆发那样的巨大战役,我们就只能以身勋国成全我们的忠义之名了?”楚天涯说道。
白诩表情严峻的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小生别无良策。天下之大队河东外,再无十万义军的容身之地。”
楚天涯点了点头,陷入了沉默之中。白诩所说的这个意思,也是摆在眼前的一个现实的问题。楚天涯是想转移根据地,但问题就在于——去哪里呢?
难不成倒戈一击,去抢占大宋的州县城池?那可就真是成了叛国盗贼了,那是与天下为敌,迟早死于非命,还真是不如跟金人拼个你死我活,好歹能死个轰轰烈烈。
眼下,太原面临灭顶之灾,十万义军与河东百姓势如垒卵。想挪窝,却发现自己四面受敌如同栖身棘从之中,无可动弹。剩下的唯一选择,仿佛就是等在这里与抱着金国人一起死。抱一个不赔本,抱两个有得赚!
楚天涯真的是头大了。比起去年的这时候,现在才更加要命。当时楚天涯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打退金国人过住太原就行,孤家寡人的一个也无牵无挂,成了光荣失败了也光荣;现在不行了,明知道十万人最终都要死于非命,楚天涯还能眼巴巴的坐在这里心存侥幸的看天吃饭么?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楚天涯说道“敬谦,想个法子——咱们要活下去!”
白诩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惊悚“主公,你要弃太原而走?”
“我们走与不走,太原都必定会沦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楚天涯说道“我知道,现在我们是大宋的河东门户。我们一走,完颜宗翰就敢长驱直入杀到东京,大宋非灭亡了不可!——我们是不能走,但我们必须想办法活下去!”
白诩苦笑的摇头“主公,这很矛盾。”
“我知道。”楚天涯也是苦笑不迭“但是十万弟兄与无数百姓的生死,现在都捏在我们手上。我们岂能掩耳盗铃的坐以待毙?敬谦,外人知道我们河东义军兵强马壮,你心里还没有数么?如果完颜宗翰正的率领三十万以上的大军杀来,我们能抵抗得住么?”
“不能”白诩叹息了一声“小生,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河东义军号称十万,但是根底太浅战力微弱,其中能战之师不过半数。剩下的都是一年之内赶来投奔的四方流民,他们加入义军更多的只是为了混一碗饭吃。这样的军队与金国横扫辽国的百战之师比起来,的确是不堪一击。”
“现在,金国的大军已经扩充到接近百万之巨。”楚天涯正色道“是,一百万,你没有听错!就在北方云中离我们区区数百里的西朝廷,完颜宗翰的手上预计就有不低于四十万的精锐,这还是保守估计。去年一战完颜宗翰受辱而去,这次再来,他必是全力一击。如果我是完颜宗翰,就会一口气踏平太原尽雪去年之耻再说。击破了这块大宋的国门,他们再要南下扫荡,就如摧枯拉朽了。”
“主公,小生愚昧除了死守太原,小生真的不知道,我们还能如何做?”白诩面露难色。
楚天涯心里叹息了一声:罢了!他终究是不愿与我同心,只是抱定了必死之心留在太原不肯走;既然他心意已决,也就不会再有他想——白诩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他根本不愿意去想办法!
楚天涯第一次和白诩话不投机。他不知道是白诩心中有了别的念头,还是两个人的千年思想代沟所致。总之眼下,楚天涯只能独自一人,为十万义军谋生路了。